第219章
明安宫设了灵堂，早就有僧人等在此处念经，一应礼仪全都按照亲王来办，只是并无人来吊唁，颇为冷清。
晏行陪着慕耀到了宫门口，慕耀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却没有踏进去。
他转头看了晏行一眼，“表哥不跟我进去吗？”
晏行摇头，“陛下说让您一个人进去。”
慕耀抿了抿唇还想说什么，但是对上晏行的眼神他就把想说的话瞬间都咽了下去，便自己一个人独自进了灵堂。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耀才从里面出来，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走路也是极其缓慢。
晏行瞧了他一眼，便让身边的内侍去给慕耀打伞遮着风雪。
直到慕耀踏出宫门口来到晏行面前，晏行才开口问道：“殿下可看见了齐王？”
慕耀白着一张脸，他缓缓点头，岂止是看见，齐王已经身首异处。
他进去便只看见那被斩下来的头被粗粗的线跟身子缝在一起，看着极其可怖。
他从未看过这样的画面，尤其齐王还是他的兄长。
这给年少的慕耀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慕耀抿唇问道：“齐王真的谋逆了吗？”
齐王品性满朝皆知，哪怕齐王已经被斩首，可是慕耀始终觉得齐王不会做出谋逆之事。
晏行弯下身子拍了拍慕耀肩膀上的飞雪，而后看着他说道：“齐王已经死了，谋逆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慕耀一顿，“他们说齐王的死是因为我，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晏行皱眉，“谁告诉你这话的？是你的属官吗？”
慕耀摇头，他道：“是那些臣子，他们说齐王挡了我的太子位，所以齐王才会死。”
晏行微微眯眼，“他们说的是对的。”
慕耀一怔，他紧紧攥着自己的大氅然后说道：“所以齐王没有谋反？”
晏行蹲下与慕耀对视，他紧了紧慕耀大氅的扣子然后缓声说道：“太子殿下，齐王死于宁家的野心，死于皇权之下，与太子有关又与太子你无关。”
“什么意思？”慕耀不懂，他就是太子，又怎么会和他无关呢？
“皇权争斗历朝历代都有，就算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也会反目成仇，他们追逐的无非就是那个尊贵的位子，齐王身为皇子出生便在此局之中，包括殿下你也在这场棋局之中，齐王不死将来死的便是你。”
晏行一字一句，“太子殿下，你要记着身为太子绝对不能有任何不应该有的仁慈之心，在这个笼子里你不杀人便有人杀你，哪怕将来你坐到了最尊贵的位置明里暗里也会有不少人觊觎你的位子，盼着把你拉下来。”
慕耀皱眉，心中陡然升起一股阴寒。
“你看到齐王的样子了吗？你对齐王有怜悯之心，说句大不敬的话，这一点怜悯之心将来都有可能成为刺向你的尖刀利刃，为君者一定要做到心狠二字。”
历代帝王哪一个不是沾着鲜血走过来的，就算是亲生血脉也能够毫不犹疑的下杀手，心软一点说不定就是死。
他们站在那个位置，他们就别无选择，皇权斗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谁心软谁就要先死。
慕耀听着便点了点头，“我明白的，我跟齐王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