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混混灰头土脸得离开。
陆杰一行人帮忙收拾药材,老中医是一边收拾一边叹息:“唉,这年头治个病也能得罪人。”
“算了,不干了。”收拾到一半,老中医把刚捡起来的药材往地上一摔,“还不够寒心的!”
老厂长苦笑:“谁说不是呢。。。。。。这年头你不赚钱就是耽误同行赚钱啊!”
接着,老厂长又把日本公司过来收厂子的事抱怨了一遍。
听得老中医义愤填膺:“不卖,打死也不能卖给日本人。”
两个老家伙你一言我一语控诉着生命历程中见过的事情,言语中似乎有些遮掩,想必是不能为外人道却无法绕过去的内容,只有俩人明白。
一旁的陆杰和顾羽飞面面相觑。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两名老人家对一衣带水邻邦的怨念如此深重。
因为他们的祖辈都是死在日本人的屠刀下。
童年时亲眼目睹日寇铁蹄踏进中国的景象,亲眼目睹亲人被刺刀戳穿的惨状,这些记忆永久刻印在他们的灵魂中。
俩人越说越激动,直到老泪纵横。
陆杰正襟危坐,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
刚到长宝县,他还只是想着帮詹宁儿完成收购;现在看着两位年纪加在一起接近一百七十岁的老人哭得像个孩子,陆杰如坐针毡。
科学没有国界,科学家是有国界的。
医学没有国界,但是凝聚着医者心血的验方却是有国界的。
他必须做点儿什么。
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不能就这么被外人拿走。
更何况,日本人拿走了回头就赚中国人的钱。
“羽飞,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搞倒野村?比如说某个大官下个命令。。。。。。”
顾羽飞翻了一个白眼儿:“这么大人了,怎么这么幼稚?野村集团在中国的经营合法且守法,凭什么搞倒它?就算搞倒了一个野村,你又能改变什么?看看这两位老人家。。。。。。”
顾羽飞眼神清澈:“中医的衰落是系统性问题,不是靠某一两个人可以解决的。”
“你帮了老厂长,帮不帮其他人?”
“你的力量有多大?能做多少事?你考虑过么?”
“有理想有情怀是好事,但目标不切实际,那是不成熟的表现。”
顾羽飞似乎任何时候都绝对的冷静。
冷静得让人绝望。
“都像你这么想,那什么事都别干了。”陆杰撇撇嘴,“能做一件是一件。”
陆杰一字一句道:“这个厂子,我收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