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季昨日觐见时应该也知晓了,那河东太守上表反映郡县田产问题,想必今日陛下召我前来,便是商议此事。”
裴秀完全不把钟会当外人,拉过他的袖子,低声问道:“话说。。。。。你长社那里检户进展得如何?”
“不知道。”钟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向来对家族产业没有兴趣,此事乃是我家兄长打理。不过阿兄他平日里公务缠身,也不会亲力亲为,顶多看一看家中老家伙们的家书罢了。”
“当真羡慕士季啊。”裴秀道,“有钟廷尉帮你扛事儿,自己活得逍遥自在。。。。。。唉,我就不同咯。”
“走吧,别让陛下等急了。”贾充适时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三人很快来到东堂,今日不光是天子的心腹,还有不少掌握实权的朝臣。
这里面不乏有中书令荀顗、中书监韦诞、度支尚书王广这样的河南、河北、关中士家代表。
再加上散骑常侍裴秀、中书侍郎钟会、辛敞、靖安令贾充等身居要职的近臣,活脱脱一个小朝会。
朝议开始后,辛敞先是念起了谢缵的上疏:
“岁饥民流,田业多为豪右所夺。虽桑并难复,宜更均量,使力业相称。又,所争之田,宜限年断,事久难明,悉归今主,以绝诈妄。。。。。。”
听着这份上疏,夏侯献想起当年在关中时与谢缵问对时的场景。
那时谢缵对夏侯献改革的军屯赞不绝口。
夏侯献从他当时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那不是奉承君主的惺惺作态,而是一个多年从事屯田工作的人对有志之君的欣赏。
谢缵的悟性很高,此番上疏中的核心思路就是:让耕者有其田,明确田产归属。
待辛敞念完,夏侯献让群臣议一议,并给了群臣一个方向:
一,效仿军屯区政策,在各郡县计口授田。
二,明确田产归属。
在场的不管是打心底想让国家变好的,还是心里有小心思的,此刻都不可能直接反驳此事。
毕竟这是于国有利的事,在经过一次次悄无声息的权力洗牌后,如今能做到这个官位的至少不是尸位素餐之辈。
不多时,度支尚书王广进言道:
“启禀陛下,使耕者有其田确为当务之急,尤其是蜀地,当下账薄混乱,应当尽早捋顺,恢复生产。。。。但难点就在于如何明确田产归属啊。。。。”
夏侯献听出了王广的言外之意,这厮拐弯抹角,看似在说蜀地,其实说的是自家这点事。
那意思是说:以后我们稍微收敛点,但已经都到手的地,你让我吐出来,是不是不太合适?
王广此刻成了众人的嘴替,群臣都在等天子给他们一个答复。
夏侯献目视群臣,看似是临时起意,实则早有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