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动心。
“因为廖青禾让人…”
“别说了！”
虞温心里没来由的慌张，她不想看到李承烬将自己的胸膛抛开血淋淋的样子。
他只是停顿了一瞬，继续道，“公主府内有一颗最漂亮的海棠树，我娘很喜欢海棠，我也是，她找了一个跟我娘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就在那棵树…”
“别说了，李承烬，别说了。”虞温捂住他的嘴，声音颤抖。
李承烬拉开她的手，“不是我，但那个人和我长的一样，她让我亲眼看着，那一年，我才十岁，因为我不愿意跪她。”
“她希望我成为一条卑劣的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恶心又肮脏，永远匍匐在她脚下，任她差遣。”
他顿了一下，解开外衫。
肩上一道明显的疤，李承烬垂眸笑笑，“这里曾经刻过一个奴字，证明我是廖青禾的奴才，一辈子的奴才。”
“我不是个风光霁月的人。”
依稀记得他去廖国时才七岁，如今十九岁，十二年的光阴，十二年的痛苦，没人知道他怎么承受下来。
光听着都让人绝望，何况亲身经历的人，廖青禾想要他落在泥里一辈子爬不上岸，他落进去，却没有完全被沾染。
他想告诉她这十二年的日月，他怎么走过来，又是怎么思念她。
可话到嘴边，难免哽咽。
他的爱太沉重，不该成为她的枷锁。
虞温颤抖着唇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一向敏锐，能言善辩，却在此刻，喉头干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不需要你怜悯我，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李承烬穿好衣服，动作轻缓的下了床榻，低头拭掉她眼角的泪珠。
“对不起，让你哭了，我不是个很好的人，你不喜欢我也是正常的。”
虞温却清楚的看到他发颤的指尖，忍不住颤声喊，“李承烬…”
“你不愿，我可以一辈子都不碰你，但我希望你明白，李承烬的妻永远只有一个，她叫虞温，是镇国侯的嫡女。”
不要离开，这是他唯一的请求。
李承烬转身往门口走，又稍稍停顿了一下，头也不回道，“你不想见我，我不会再来，睡吧。”
纱帘被风吹的扬起，玉素关好坤宁宫的殿门，担忧的往内殿走，锦雀拉住她，“你守夜吧，我进去看看。”
“好。”玉素自知没锦雀聪明。
一进内殿，就看见她抱着双膝坐在床榻上，目光微红的看着床褥出神。
锦雀心头一酸，上前将毯子披在她身上，坐在床边说，“您动心了。”
她太了解一个人动心是什么模样，镜子照了千百回，不可能看错。
虞温没有回答。
“娘娘，奴婢多嘴问您一句。”锦雀看着她脖颈上的红印，叹息道，“水到渠成的事，您心动，又为何要拒绝呢？”
不拒绝，皇上便不会伤心欲绝的离开，她将人推开，同等于将皇上推到别人的怀中，这后宫，不止皇后一位。
“我不知道。”
虞温茫然，“我总觉得有了肌肤之亲，我就没法清醒，我会嫉妒，而他是皇上，不会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
我不想变成一个等着被宠幸的妒妇，我也不想知道没有他的夜有多难熬。”
纵然知道自己动心，也不敢再付出。
那样的日子上辈子已经过够了，她应该和李承烬相敬如宾，保持距离，这样，才不会有更深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