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赎罪。
景老爷子还未说一个字出来，景和已经忍不住抽噎的声音，她扎进虞世年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虞温能感觉到正堂每个人的视线都很沉重，他们想要跟她说些什么，碍于景老爷子在，只能闭口不言。
气氛却压抑到让人心慌。
“人还没死呢，哭什么？”
景老爷子拍了一下桌子。
这一下吓得景和也不敢哭出声了，只能窝在虞世年怀里流泪。
虞温头垂的更低。
景老爷子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许久才开口，“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跪吗？”
她摇头。
“你娘生了三个孩子，我最喜的就是瑾允，他最像我年轻的时候。”这话说的慢悠悠的，却无端生出压迫感。
“三个孩子里，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
顶着那道目光，虞温的指甲陷进掌心，她没有抬头，也没有出声。
景老爷子又道，“你以前蠢笨，和你妹妹一样为了个男人连脸面都不要，我不喜，如今的你，我更不喜。”
“爹…”景和听不下去，带着哭腔的喊，“你说话好难听…”
景老爷子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语气徐徐，听不出喜怒的继续，“你一意孤行跑到平川峡同你大哥打仗，和姚敕牵扯，致使自己身陷囹圄。”
“你大哥一心为你，带着人闯东夷，是摆明了连自己的命都不顾，若不是十二门的人赶去，你以为他能活下来？”
虞温指尖陷的更深。
“李承烬为了你放弃皇帝之位，任由李顺逸羞辱，任由百姓耻笑谈论，连这万里江山说让就让，没有丝毫犹豫。”
“你父亲，忍气吞声的答应李顺逸的威逼，他这十几年可从没跟我说过一句话，更别提求到我头上，
可为了你，他写了信给我，知道你拦下信，依旧让人将信送过来，他不向我低头，可为了你，他低头了。”
虞世年别开脸，眼眶红了一些。
景老爷子看着她发颤的肩膀，神色平静的饮了一口茶，“你还觉得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错吗？”
虞温张了张干涩的唇，“我不想我身边的人因为我受到牵连，我…”
“可他们已经做下了。”
景老爷子打断她的话，“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只会让他们的付出变成一场笑话。”
虞温说不出话来。
“我很好奇。”
“你变了太多。”
“你的家人，你在意的，在意你的人都在活着，你到底在跟谁赎罪？”
虞温只觉得耳鸣一声，身子有些发软，她下意识用手撑住地，眼眶的泪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落下来。
重生回来，她第一次落泪。
景老爷子的目光，犀利到像是能看透她心中所想，一语中的。
他的目光依旧在她头顶，语气不疾不徐，“一次又一次的不顾自己的性命，将自己置于险境，似乎每一次都做好了必死的决心，那样胆大妄为。”
“却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你爹你娘在你眼里，只要活着就可以，其他什么都无所谓对吧？”
他话里带上几分锋利，“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救世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