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自责。
虞温扯了扯唇，转身上了马车，眼里又恢复往日的冷清，“虞柔回去了吗？”
玉素有些支吾，似乎难以启齿，虞温眼里冷了冷，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耐心。
“去将她带过来。”
虞柔是不愿意回去的，她故意缠着许姨娘，旁人都走了她还磨磨唧唧的不肯一起回去，被玉素带过来时满脸怒气。
却在看到虞温目光的那一刻，满腔的怒火被一瞬间熄灭。
“太…太子妃…”虞柔努力回想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事。
“谁让你送的酒，李顺逸是吗？你又去见了他，你为什么要见他？本宫在祠堂跟你说的话全都是放屁吗？”
“是皇上送给太子殿下的酒！”她狡辩，视线闪躲。
虞温眼眸凌厉，“皇上身边有孙公公，何时轮到你了？虞柔，你最好不要在本宫面前撒谎，本宫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见李顺逸了？！”
她低着头不敢吭声。
意料之中的事，虞温闭了闭眼睛。
“你可以选择嫁给李顺逸，利弊本宫跟你说过，既然你执迷不悟，不如写一封绝离书，讲明你和镇国侯府今后再无关系，你尽可堂堂正正的嫁给顺平王！”
虞柔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姐，你什么意思？你要我写绝离书？你要我离开侯府，离开爹娘？！”
“你为了李顺逸可以不顾侯府的安危，本宫无话可说，你尽管写，本宫会让爹娘同意，不过本宫提醒一句，泼出去的水绝不可能再收回来！”
不等她回应，虞温冷下声音。
“回东宫。”
小栓子的消失并没有让东宫看起来有什么不一样，丫鬟和太监们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小栓子并不特殊。
他只是一粒尘埃，可这粒尘埃陪着李承烬从小到大，对他重如手足。
月亮照的砖瓦清明亮堂，虞温看着不远处的那个背影，拿过玉素手里的披风，走过去盖在他腿上。
“在看什么？”
他没答，像是没有反应过来，许久动了一下，怔怔的说，“有些不习惯。”
“我还在。”
他扯唇嘲弄一笑，声音很轻道，“我们在廖国过的真的很苦，他性子软，总是低声下气的求别人，跪在地上膝盖都磨烂了求回来的干硬馒头还要分我一大半。”
“我不服输啊，经常得罪人，都是他求着替着，我才安稳的活下来，他比我年岁大，也经常哄着我，
我有段时间非常讨厌他，我觉得他是个没有骨气的人，他的膝盖很软，别人大吼一声他都吓得跪下。”
“后来我明白，都是为了活着，一路走到现在，我以为苦尽甘来了，至少，至少我们不用挨打，不用挨饿。”
李承烬抬起头，眼里全是红血丝，说不动容是假的，虞温哽住喉，似有千言此刻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阿温，我连一个奴才护不住。”
他甚至不知道他是如何死的，又发生了什么事，他走的是否痛苦？像钻进了一团迷雾里，又突然又模糊不清。
连一句话也没留下。
自责像带刺藤蔓刺进他的心脏，他不知道该如何拔下那些刺，他或许该没出息大哭一场，可眼里却干涩的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