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失约。
养心殿到坤宁宫的距离不远，青砖一共五百七十一块，三千二百步，抬头只能看到高墙绿瓦。
太阳无论怎么照，墙内都有阴影。
虞温从没觉得这段路那么长。
走回来也足矣让她想明白许多事，她在皇宫的自由是李承烬给她的。
现在他要收回了，皇宫就是牢笼。
这是她想要的相敬如宾。
那为什么又那么难受呢？
“娘娘，您没事吧？”玉素已经偷偷抹了好几次眼泪，偏偏自家娘娘一滴眼泪都没掉，但感觉已经快要碎了。
“本宫能有什么事？”虞温伸手摸摸她耳侧的头发，淡淡一笑，“今天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翌日一早，马车出了坤宁宫，在宫外被苜蓿拦了下来，玉素拿着皇上的玉佩，一脸不耐的看着他。
“你做什么？连皇后娘娘都敢拦？”
苜蓿视线扫过令牌，笑道，“皇后娘娘，皇上有旨，不允许您私自出宫。”
没等玉素的恼怒出口，他又抢先一步开口，“另外，皇上的玉佩也要还给属下，那是皇上的东西。”
“皇上给了娘娘就是娘娘的东西。”
“给出去的一样能收回来，这玉佩原本就是皇上的，皇上在意娘娘才给了娘娘，不在意了自然就要收回了。”
一字一句都意有所指。
玉素的脸气的一阵青白。
“给他吧，回坤宁宫。”虞温疲惫的捏了一下眉心，再跟他纠缠下去，难受的到底是自己，可惜茶楼去不成了。
回去之后，虞温让锦雀去了茶楼替她见曹昂，想到曹昂一定会心有怨恨，她拨弄着快燃尽的熏香，抬头看了一眼外面。
原来天已经黑了。
外面细雨绵绵，殿内的一颗合欢树被风吹的轻轻晃动，虞温拿了一把油纸伞，玉素见状急忙接过来。
“娘娘要出去吗？”
“嗯，锦雀还没回来？”
玉素摇摇头，心里也不免担忧，曹昂的武功深不可测，锦雀一人过去，那么久没回来，万一出了什么事…
她心惊胆颤，又急忙摇头否定。
“娘娘想去哪？”
“随便走走吧。”
这个时辰，丫鬟太监们早就不知到什么地方躲雨去了，高墙内的青砖长廊静悄悄的，虞温忽然顿住了脚步。
不远处，一道披着蓑衣的身影静静站着，快和夜幕融合到一起。
“曹副将？”玉素心都提到嗓子眼，下意识的去摸别在腰间的匕首。
虞温微微抬起伞，立在原地没动，那人抬脚走过来，皇宫中戒备森严，他拿着一柄长剑，来去自如。
“曹副将。”
“你失约了。”他说。
虞温还未开口，只瞧见他身形一动，剑刃寒光一闪，下意识收了伞抵挡，可惜木制的油纸伞根本抵挡不住。
连带着她颤动的长发都被削掉一束，长剑直着她的喉咙，玉素抽了匕首过去刺过去，被他轻松的用一只手制住。
雨越下越大。
“反应快，但出招太软绵无力，我这剑再进一寸，你就必死无疑。”
虞温不知道他说这些做什么，长发已经被雨淋湿透，平静的跟他对视。
长廊中再无别人，她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发现，等雨停，等天明，或许晨起的丫鬟匆匆路过会发现她的尸体。
顶多感概一句，真可惜，堂堂的一国之后，竟然这样狼狈的死在一个雨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