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月一听也笑了,道:“都是他,倔脾气,偏要找到那块石头,我又不喜欢石头。”
“不喜欢才好呢,兆头也不好,那年明煦折在衢州,其实前一年就涨水,把那块石头冲走了,那时候不知道是预兆,要知道,就不让他去了。”
云夫人道。
娴月怕她伤心,把手按在她手上,云夫人明白她的心思,顿时笑了,道:“我没事,不过是在想,你是女孩子,大婚是一生大事,只怕出嫁前最后一夜睡不着,我来陪你睡倒没什么。
倒是梳头的事还要商榷,据说梳头的关系可大了,要是预兆不好,一生都不顺遂呢。
不然怎么京中都找十全夫人梳头呢,就是为了借福气,依我看,你娘就很好,要是你实在不想她梳,再找个也使得,只是我实在不太适合……”
她素日洒脱,从不信这些,如今为了娴月也信了。人言可畏她从不畏惧,为了娴月也想到了。
娴月向来迷信,今日却似乎反过来了。
“我才不信这个,找个十全夫人梳头,就能保婚姻一世顺遂?
那京中哪个小姐出嫁不是遵循了这条规矩的,怎么也有不幸的呢?可见不灵。”
她赌气道:“我就要云姨给我梳,贺云章之前还和我说呢,说他福气深厚得很,还要分些给我呢。可见轻易克不死,我才不怕。”
云夫人被她逗笑了。
“都是些小孩子话,不和你说了。反正我明天不给你梳,让你娘来给你梳吧。”
娴月哪里肯。
“这不是梳不梳头的事。”
她这时候才说实话:“凌霜昨天还在吃醋呢,说我如果嫁过去,以后贺家就成了‘我家’,我们自己家反而成了我的娘家了,她气不过,在那逼着我不准改口呢,说如果我以后这样称呼就不理我了。
虽然幼稚,但我想想,凭什么世人只说结发为夫妻,把婚礼大办特办,贺云章娶我,满京城人都知道。
我和云姨情同母女,却没人知道,我就要云姨给我梳这个头发,让所有人都知道。等婚后找个吉日,我还要认云姨做干娘呢。”
云夫人只得笑道:“那还不好,我都不用自己生,白得一个好女儿,只是怕二奶奶心里过不去。”
娴月七窍玲珑心,哪会听不懂云夫人的意思。
“云姨你放心,我不是为了气我娘才这样,也不会让你在中间为难。”
她平静道:“我娘不喜欢我,她也不缺女儿。
她辛苦生了我,养大我,我一辈子感她的恩,也会好好回报她。但她想要我的心,却不能。
从上次药的事之后,不知怎么,我的心一下子淡了,再想要回到以前那样,我自己都没办法了。好在我娘也不在乎,这不是大家皆大欢喜吗?”
云夫人见她这样坚决,也不好再劝,只得住了下来。
娄二奶奶待客还是好的,中午设宴席,还请了景夫人来做陪客,十分热闹,可惜云夫人不打牌,娄二奶奶也没空。
下午开始,凌霜就开始赖在娴月房里了,到晚上,卿云也来了,蔡婳也来了,黄娘子劝道:“京中规矩,是可以请些小姐来陪新娘的,沾沾喜气,哭嫁的时候还要劝呢,要不要下帖子去请几家小姐来……”
“请那么多人干什么,又不熟。”
娴月嫌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