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因稍微有些洁癖,但很可能因人而异。寒无见上了马车才笑:“我一向以为你不喜欢别人用你马车。”
“你又不是第一次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谢兰因道。
寒无见撩起车窗望了一眼白茫茫大街,道:“今年要比往年都冷一些,可千万别染风寒了,错过年宴就不好了。”
“那年宴也没什么好期待的,不是年年如此吗。”
谢兰因道。
“虽然是这样,但不知道怎么说,”寒无见撂下帘子,笑,“我儿时还是挺喜欢宫宴的,因为很热闹,还能,”还能看见谢余,和他说说话,尽管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个人什么也做不了了,提前步入朝廷的波云诡谲。
“有很多没见的人和物,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平时没见过的东西,和在北方那边不一样,不过具体说哪里不一样,也说不出来,可能是没有那么冷吧。”
寒无见苦笑。
谢兰因闻言微抬头,道:“那也未必就是年宴的功劳。何况北方也没什么不好,我在那边长大,早习惯了。”
谢兰因是在京城出生的,却因为遭受牵连举家北牵,从小长在苦寒之地。
寒无见看向谢兰因的眼神多了几分心疼,把手叠在他的手背上,激了谢兰因一瞬,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任寒无见牵住自己。
“一切会好起来的。”
谢兰因听见寒无见道,心想,希望如此。
寒府门口,下人正在扫雪,清脆的银铃声响起,荣安王世子的马车停了,没有让人扶,王世子跳下来,紧跟着是寒无见。
他跃下来,看了不远处下人正在往外拉的青绸顶马车,问一人道:“是小姐们到了吗?”
那人毕恭毕敬问了二位好,回道:“小姐们早到了,就等公子回府呢。那马车是允王爷的。”
昔日七皇子谢允。谢兰因听见这个七皇叔的名号,挑了挑眼尾。寒无见道:“原来王爷来了。”
府门拉开了,寒无见带谢兰因进去先见父亲,在廊檐下候着的时候,伸手拍了拍谢兰因的肩膀,帮他拂落雪片,笑:“放心,我父亲不会为难你的,你若是不想和他们一堂,到时直接去我房里便好。”
“你房间?”
谢兰因甩了甩袖子,哼一声,“也还差不多。”
寒祁之这时候还在处理公事,厚毡子撩开,寒无见带谢兰因进来,谢兰因举止比平日更庄重谦逊得多,衣襟神情端得具是贵气。
寒祁之把纸卷掩了,与谢兰因互道问候,又问了王爷安,其余没再说什么,寒暄也免了,只把话头对准寒无见,让其去面见母亲。
“她一直念叨着你呢。”
寒祁之说着,坐会桌前。
“是,父亲。”
寒无见上前把自己斗篷披到父亲肩头,拢仔细了,“父亲注意身子,这里头也冷,不若叫他们把火箱抬过来。”
寒祁之连连摆手:“罢了罢了,碍事,你也是,快出去吧,一天无所事事的,看着也碍事,还不快陪你母亲说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