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听了有些不可置信。
“陛下处理公务那么忙,可能觉得没必要告诉你吧,而且你不要那么担心,其实我也是随口猜的。”
李暮眨眨眼,道:“阿媛,你为什么会那么觉得?”
“因为,”陈相因倒吸一口冷气,不知道怎么说才好。“陛下多少不会喜欢把一些人放在同一个位置上太久。”
李暮点点头:“只是内阁的人换不动。”
“不会,这次陛下可能要动内阁。”
陈相因信誓旦旦道,“寒相年纪真的太大了,不是吗。”
寒家衰弱得太快了,如果说几年前寒家势力范围还在滔天之列,能够平衡荣安王与陛下的权势,那么现在式微已经显现,朝堂倾颓太明显。
如果寒家小儿子寒无见不娶郡主拉拢地方,很难再扳回一局,但寒无见这么多年都没被拉进朝政局势,寒相是真疼他,未必想把他送进来。再说谢余也不见得多喜欢他进来,寒无见不够聪明。
“看不懂这些风云变幻。”
李暮道,“不过阿见家一直很显赫啊,荣安王都置之死地过一回了,寒相还是好好的。”
陈相因笑:“别忘了还有陛下,陛下可是盘算的也很好呢,陛下最会调度人心了。”
一晃又是年末。初雪下得比往年都早些,早了很多,瑞雪丰年,街头提前挂起红色灯联。
买卖商人,异域旅客,地方来京城述职的,京城回地方过年的,或者地方举家来京城参加宫宴的,马车络绎不绝,城门不得不延长打开时间,晚上挑起灯笼供进出方便。
许陌年在禁军管事忙的不可开交,几次三番想要寒无见和陛下说一声回来当值,被寒无见谢绝。
寒无见认为自己乐得逍遥,二四六去诗文会,三五九和要参加武试的练招,顺便资助了几个来京赶考的上进青年。
谢兰因对此很是不满,不过虽然他对寒无见的言行一向不满,也没有说真的会长时间不来找他。只是他相当看不惯寒无见在对某些没什么用的人进行资助后还要和他们一起切磋游玩好几天的无聊行为。
“你可以不来啊。”
琳琅抱着胳膊道,“难道你真的需要寒将军指导你射箭吗?”
“不来这里难道跟着父王忙无聊的宫宴?”
谢兰因满脸写着不耐。他在紧弓,这把弓是松木做的,半软不硬,涂蜡弓弦也没有劲道,试了试,很怀疑自己会把它折断。
寒无见在教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对准靶心。这男人说自己十七八岁,但长相比寒无见还老成,身材壮硕,却不会用力。
寒无见在他背后,半圈住他,进行缓慢调度,侧对谢兰因这边,言笑晏晏。
最后寒无见扯下扎起马尾的发带蒙住眼睛,接过弓,搭箭拉满,戴着黑色指套的手露出半截手指,被冻微红的指腹捻住弓弦,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