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红出任宗教事务局局长之事很快传遍市委市政府的各个部委办局,叹息者有之,惋惜者有之,暗笑的有之,不同的态度显示出了不同的内心状态,陆渐红对此熟视无睹,人,总是应该向前看,路,总是通向前方的。
安然是这样劝慰的:“渐红,你现在的情况有点像当年调入旅游局的经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知道我老公是最棒的,一定会振作起来,我相信,无论你在什么岗位,你都能做出成绩!”
相较于安然,高兰的慰籍方式很特别,她没有安慰,没有分析,没有剖解,很淡然:“渐红,全国有很多省,全省有很多市,这里环境不好,可以换另一个环境。”
陆渐红消化不了她话中的含义,只当她也是安慰自己。
陆渐红很欣慰,也有些纠结,上天对他不薄,赐了他两个这么好的女人,她们对自己无怨无悔地付出,可是自己又能回报给她们什么?
经过这么多年的官海浮沉,他明白了一点,只要存在,就有合理性。宗教事务局虽然是一个并不重要的单位,但必须存在。既然存在,就得有人工作。所以在很短的时间内他便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尽量不让自己再沉浸于被打入冷宫的心理之中。
工作一个星期之后,有不速之客来访。
那天,陆渐红正在办公室看报。准安市的少数民族人很少,全市七百万多人中只有不到三千人非汉族人口,而其中的流动少数民族人口占了将近六成,至于宗教方面,更没有什么特别的,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他们信奉的是金钱教,只要有钱,只要市里的领导干部想方设法提高他们的收入,他们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所以,陆渐红除了看报,基本没什么其它工作可做。
这一个星期,陆渐红很清闲,似乎又回到了在旅游局工作的日子。
星期五快下班的时候,办公室打来电话说:“陆局长,市教育局有人找你。”
“哦,几个人?一个?好,让他到我办公室来吧。”陆渐红以为是于文化,可是一见面,看到的是却是乔妮。
“乔妮?你怎么来了?”陆渐红笑呵呵地打着招呼,让乔妮坐下,并没有关门。宗教事务局没什么油水,所以相互之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矛盾便少,也不会有人伺机揪陆渐红的小辫子。陆渐红对此很放心,也就不避嫌,直接让乔妮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乔妮双腿合拢坐在椅子上,陆渐红为她倒了一杯茶,说:“尝尝龙山特炒,家乡茶,味道不错。”
“陆局长,我……”乔妮声未出泪先下,“我们对不起你。”
“唉,乔妮,你别哭呀,给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陆渐红把桌子上的抽纸递给她。
乔妮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陆局长,都怨我才让你变在现在这样呀。”
“现在怎样?不是很好吗,有办公室坐,有茶喝,又不忙,我跟你说吧,一个星期下来,我都长了三斤肉。”陆渐红笑着说,他知道乔妮是因为汤金柱拦着省里领导的事而内疚,他不想让他们有什么思想负担,“乔妮,你丈夫的事有没有什么结果?”
“他……他已经恢复职务了。”乔妮垂着头,不敢看陆渐红的脸。
“那是好事呀。”陆渐红由衷地感到高兴,看来还是省里的领导说话有用呀,“怎么恢复的?”
“陷害小汤的人去自首了,说是他偷偷以汤金柱的名义存了二十万,然后去县纪委告发的。”
陆渐红点了点头:“这种人真可恨。”
乔妮又说:“陆局长,你是个好人,所以我们真对不住你。”
“别再说这些了,能看到汤老师恢复职务,恢复名誉,我真的很高兴。至于我的那些事,就不要提了,在哪工作都是一样的。”陆渐红反而劝起了乔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