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若无意外春节后人事调整我肯定去三原镇当那个劳么子的副镇长?”
崔金杭顿时整个人都垮了,声音颤抖道。
花嫒紧咬银牙强抑着恨铁不成钢的恼怒,平心而论老公别的方面都马马虎虎,最大的软肋就是官瘾太重,太执著于级别职务身份等东西,也不能全怪他,毕竟出身于崔家那种地方官宦世家,耳濡目染之下形成思维定势。
但刘世雄无疑就看准这一点才过来找他,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嘛。
果然刘世雄深叹口气,道:“崔主任啊,你,你们崔家现在的情况还能保住正科实职就不错了,不是吗?对你而言是头等大事,可在常委眼里等于一个个任意挪动的小卒子,谁在意你的感受?崔主任,搏与不搏就听你一句话,我不多说。”
“我……”
崔金杭迟迟疑疑拿不定主意。
刘世雄虽声明不多说还继续说:“之所以找你,完全没有拖你下水的意思,相反是给你机会,你想啊,眼下你我的处境凭啥重获领导重视并得到重用?就要在领导最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否则,锦上添花的事儿谁不会干啊,人家的花比咱俩大,比咱俩漂亮,你说呢?”
拖下水?
花嫒脑子里打了个疙瘩,愈发对刘世雄所说的事好奇起来,很想知道到底啥事令得崔金杭带有畏难情绪。
沉默良久,崔金杭问道:“但我……我能帮到什么呢?论对遥泽地头的熟悉程度和人脉资源,你刘局是我好几倍……”
刘世雄道:“原因在于,我掌握的东西公安局那边都有数,顺着线深挖下去肯定瞒不住,但你呢,外界连你分管什么都未必清楚,你随便指个地方藏个十天半个月的,神仙也找不着。”
“那倒是,园区地形和车间厂房结构复杂,不夸张说这会儿投三四千人进去都别想找得着……”
崔金杭慢慢道。
刘世雄道:“再跟崔主任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按目前趋势,节后区领导班子会有大的调整,徐、丁等本土干部恐怕要受很大的掣肘,那家伙为首的派系会占得上风,果真那样,我老了前途无望也无所谓,你崔主任还年轻,难道愿意呆在三原镇养老?”
关于这一点,老实说花嫒也很迷茫。
元旦过后蓝京暗示省城那头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大概率能在春节后落实,届时她将平调到书泽某区卫生局,等站稳脚跟后再考虑提拔副处职问题。
花嫒肯定要把儿子带过去,省城学校教学环境、水平等各方面均优于遥泽,但崔金杭怎么办?他保住园区副主任位子都难,更别说调到省城,这事儿蓝京也不可能帮忙,因为帮自己是冲着前女友的份上,帮崔金杭有啥道理?把他调到省城陪前女友睡觉?
夫妻长期分居,原本关系就冷淡到分房而睡,上次什么时候有过性生活都记不清的前提下,离婚恐怕是必然之趋。
现阶段花嫒并不介意离婚,但儿子不能没有爸爸,一个完整的、幸福的家庭有利于孩子健康心理,而且离婚后怎么办也很现实,再婚吗?找谁?儿子怎么办?孑然一身吗?
又好像不太现实。
这种不确定性和迷茫感始终萦绕在花嫒心头。
又隔了会儿,崔金杭问道:“大概什么时候?”
“你答应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