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吗?”
听到陆知寒的声音,姜宁直起身子,用依旧没所谓的语气道:“当然,我就是吃得有点撑了。”
但他的视线比平时更加的迷离。
虚着眼睛看人时,上扬狭长的眼睛里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倨傲,像是一块熬得微微化开的糖,看谁都像是可以拉丝。
漫长的等待电梯到达顶层,电梯叮的一声打开。
姜宁走了出去。
凉嗖嗖的夜风一吹,吹散了一点他身上的热意。
他坐在露台的藤椅上,和夜色融在了一起,嗓音带着几分刻意的紧绷道:“你先进去吧,我想在这里坐一会儿。”
听见轮椅离去的一点声音,姜宁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肩背往后一送,那点一直试图掩盖掉的情绪涌了上来。
他盯着那池晃动的池水看。
今天的天气真好。
漫天的星星和月亮像是碎在了这池水中。
姜宁却没什么心情欣赏。
他揉了揉滚烫的脸颊,脑海里不禁浮现起许多以前的记忆。
——他只是说了你几句,你怎么就可以动手打人呢?简直是暴力狂!
——谁想要和他做朋友啊,我不过是看在他家里有钱会请客,而且讲什么兄弟义气,帮我打人而已。
零散的记忆再往前,是姜宁以为自己早就忘记的幼年画面。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他们欺负你,你不知道欺负回去吗?一点用都没有。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别来找我诉苦。
……
那些遥远到他以为早就忘记了的记忆,根植在他的心里,伴随着他一同的成长,融进了他一贯的行事风格里。
他可以痛苦,但是不可以露怯。
在他的背后从来没有什么庇护所,他就自己保护自己。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暴力蛮不讲理,动不动就打人,无药可救病入膏肓。
反正在他身边来去的人多了,谁走谁留都差不多。
一点细微的响动在寂静的夜里响起,面前拢着一小片阴影。
他混沌的思绪停滞了下。
姜宁缓缓抬起头,看着却又复返的陆知寒,喉结滚了滚声音有些没控制住的发哑,“你来做什么?”
陆知寒干净修长的指间握着玻璃杯,递到他的面前,“醒酒的。”
姜宁偏过头。
“我不用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