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武帝正在文德殿中批阅奏折，皇后却亲自过来，送来了点心和汤水。
说来，帝后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面了。
自从婉贵妃去世后，成武帝就不怎么爱去后宫了，皇后那里也只是碍于礼制，初一十五是要过去的。
其余时间，大多数都在承乾宫或者文德殿，如今也只是偶尔去静妃那里坐坐。
但自从年后，成武帝身体越来越不好，后宫一次都没去过。
听到皇后来了，成武帝还微微怔了一下，随后便让赵公公将人请了进来。
皇后依旧还是那副端庄娴雅的模样，只是岁月也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迹，容颜也渐渐老去了，仔细看，眼角处生了皱纹，就连头发，也有几根没有遮住的白发。
“皇后难得过来，陪朕下盘棋吧。”成武帝放在奏折说道。
皇后眸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的光芒，她今日过来，原以为成武帝不会见她，或许只是收下她送来的吃食而已。
却没想到，成武帝竟是主动要与她下棋。
皇后坐在棋盘的一端，心中还有些难以相信，上一次她与成武帝这般坐在一处下棋是什么时候，她已经记不清了。
好像还是她刚入宫的时候，一晃快三十年了。
成武帝手执黑子，将棋盘上的白子已经吞掉了一大半。
皇后浅笑道：“臣妾棋艺不精，输了。”
倒不是皇后故意让着成武帝，而是她真的不擅长下棋，从前是因着成武帝喜欢，她才苦练，但到底是没有天赋，如今多年不下棋，她也没了那份想要哄成武帝高兴的心思，这盘棋，下得很是随意。
成武帝笑了笑，眸光柔和的看向皇后，轻声叹谓道：“朕倒是想起了你刚进宫的时候的模样……”
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怀念。
皇后闻言，只觉得心中又酸又涩，百味杂陈，面上却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那会臣妾年轻，总是想着要赢了陛下，却在下棋一道上，实在没有天赋，惹了不少笑话。”
成武帝似是也想到了年少时候与皇后那些美好的日子，笑着打趣道：“朕那会儿就是喜欢看你那样娇俏鲜活的模样，明知道你棋艺不好，总是拉着你下棋。”
皇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陛下就是想看臣妾输棋后懊恼的样子。”
成武帝的笑容真切，手中拿着一枚棋子，放入了棋盒中。
一旁的赵公公虽然一直低着头，可这样帝后和谐相处的场面，他也许多年未曾见过了，心中满是感慨。
只是可惜了，成武帝的心从始至终，都在婉贵妃那里，皇后娘娘就算做的再多，也不能真的走进成武帝的心里。
就在这时，自皇宫外传来击鼓声，声音有些模糊，只是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整个皇宫的上空，都被鼓声环绕着。
成武帝蹙眉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赵公公也不晓得，正打算叫小内侍出去瞧瞧。
进宝公公却走了进来，“陛下，宫外有人敲登闻鼓。”
“击鼓鸣冤？”成武帝怔愣一瞬道。
皇后面上也露出惊讶的神情，轻叹道：“这多少年了，不曾有人真的敲过登闻鼓。”
“何人？”成武帝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