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国有眼睛能看到的边界，当然就有眼睛看不到的虚界，虚界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千夜国在阴间的边界，它和现在国土的边界重合，千夜国的边界在哪里，它就在哪里，并且随着领土的扩张或缩小而变化。”郁柠慢悠悠地说。
当晚招兵结束，鱼屏度便趁着天光熹微回城来找郁柠专门问这个问题。
鱼屏度沉默了一会儿，抚着额头：“我一直都不知道还有虚界的存在？”
郁柠表示理解：“你是半路出家，可能师父没来得及跟你说。”
“他们说虚界还有鬼在驻守。”
“虚界其实一直受国运保护，千夜国的国力越盛，它的力量就越强，并不需要专门派鬼驻守，他们口中的那些鬼，应该是自发的，如果我猜测得没错，大部分是战死在边疆的将士，所以死后才会有执念，自愿驻守虚界。”
鱼屏度感叹道：“原来是这样，那你想去见见他们吗？”
郁柠摇头：“各自做好各自的事情就好了，你们这次招兵情况怎么样？”
鱼屏度笑了起来：“很圆满，战神的名头很好用。”
郁柠耸肩：“那就好，丰戟带兵并不熟练，让兰将军多教教他。”
鱼屏度点点头：“嗯。”他打了一个呵欠，又伸了个懒腰，“有点困，师姐我先去睡觉了。”
知道他昨天晚上一个晚上没睡，郁柠摆摆手放他离开。
虚界的事被她很快抛到脑后，郁柠万万没想到，会在时隔不久就到达虚界附近，并且见到驻守在这里的士兵鬼魂。
朔城的夏季短暂而凉爽，并且可以在只用一个夜晚就从夏天过渡到冬天，秋天仿佛遗忘了这座城市。
十月刚到来，朔城就下了第一场雪。
当看到天空悠扬地飘起雪花的时候，朔城的外来人都忍不住从屋子里走出来仰头惊叹地望着这些纯白的精灵。
随着雪花一同到来的，是温度的骤然下降，若是前一天这里的温度给人的感觉只是凉爽，那么今天，就是渐渐入骨的寒冷。
气温和雪花让待在这座边境城市的人真切地感受到，冬天真的来了。
朔城的外来商队载满货物渐渐离开，不过短短几天，这城里就少了大部分商人。但客栈的生意并未因此损失多少，因为远道而来的道士和尚越来越多，就算商人退房离开，这些道士和尚也会立即将空房间住满。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积雪越来越厚，环绕在朔城上空的气氛也越发紧绷。
以往喜欢在朔城过冬的草原商人今年完全不见踪影，离开得干干净净，经历过大大小小不少战乱的朔城百姓仿佛从中嗅到了什么，他们开始大量囤积粮食衣服，并且自发组织人手在朔城各个角落巡逻。
军队训练越发密集，司惟牧以前还能隔几天回来一趟，现在几乎住在军营里，郁柠已经将近一个月没看到他了。
在这种风声鹤唳的时候，还有无数和尚道士奔赴朔城，就让郁柠以及朔城百姓很是不解。
一个下雪的深夜，郁柠睡得正熟，莲烟突然在外面喊：“主子，有客人到访。”
郁柠猛地从梦中惊醒，稳了稳心神：“谁？”
“不虚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