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春晓那丫头会偷酒喝？这妮子不学好，回去得让她感受一下烈酒的恐怖，省得院子后面的酿酒作坊经常招贼。
不过想到这丫头喝得小脸通红，说不得还要在房里打醉拳的样子，唐尘就觉得说不出的可好，不禁哑然失笑起来。
齐轻舞见唐尘突然发笑，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没长大的丫头还会偷酒喝？想不到她还有这样一面，想来那样子肯定很可爱。”
齐轻舞在唐尘说话间，窥见了唐尘眼底的溺爱，作为一个女人，她太清楚这种眼神了，那是一个男人把你放进心里的样子。一时间，心里有些莫名的酸楚。
她微笑着道：“春晓当初跟着你可是吃了不少苦，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她。还有大姐二姐她们，对你不离不弃的，这份情千金不换啊！”
唐尘轻笑：“更正一下，你应该叫文仪和沈婵嫒，以后可不能乱叫了，否则引起误会；至于好好对她们，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唐尘虽然浑浑噩噩十几年，近来刚刚恢复神智，但是恩深情重的道理还是懂的。”
“对我来说，天地众生，沧海一粟。取两三人为伴，畅游天地，哪管王朝更替，山河倒转？只愿枕边人安然如是，俏颜如花足矣。”
取两三人为伴，畅游天地？
只愿枕边人安然如是？
齐轻舞看着唐尘的眼神忽然有些痴了，这真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唐尘吗？若是有个人能对自己这么好，那该多好啊！
齐轻舞有些嫉妒的耻笑道：“你这想法太极端了，俗话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怎么能为儿女情长罔顾家国大事呢？传出去岂不是被人诟病你胸无大志？”
唐尘摇了摇头：“极端？你还太年轻了，曾经有位智者说过，整个世界其实只有你一个人而已，无论你生命中遇到的一草一木，还是亲疏远近，陌生人，都是你人生历程中的配角，当你日落西山闭上眼睛的时候，这个世界就会跟着一起寂灭。”
“除了你自己，没有人会心疼你；除了你，没有人会在乎你。那些所谓的忍辱负重，苟且众生，不过是你懦弱的表现罢了，你活不好，没人会在意，在意的只有你自己，明白吗？小朋友。”
“你说谁是小朋友？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老气横秋的。”
齐轻舞笑骂一句，眼角却已经湿润了。
唐尘的话在她耳边如同洪钟大吕一般，振聋发聩。自己不就是那个一直为别人而活的人吗？字字句句，将自己遍体鳞伤的十几年表现得淋漓尽致，回首过往，齐轻舞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的。
唐尘缓缓站起身来，长舒了口气道：“酒喝不尽，话说不完，但人总是要走的。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对了，齐轻阳为了换取我这份休书，以替我卖批酒为代价，言尽于此，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的本事了。”
“告辞！”
齐轻舞张口想要叫住唐尘，可却没有发出声音。为什么叫住唐尘？因为刚刚把酒言欢，突然觉得曾经的枕边人是个如此有趣有才学的人吗？可以相谈甚欢？自己又凭什么留住唐尘，现在唐尘的休书还没写，但是却已经定下，彼此间已经形同陌路了。
她静静地看着唐尘的背影消失在花园尽头，方才回过神来，心中有种莫名的不舍。
“走了吗？已经走了。他现在变化好大，真的好大啊！”
齐轻舞轻叹一声，神色黯然。脑海里不禁回荡着唐尘刚刚的话语，人世间除你之外，任何人都是配角。当你闭上眼睛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一同归于寂灭。
“是啊！我活得太累太累了，他才是最潇洒的人，难怪恢复神智后，丝毫不在意十几年傻子的骂名。以前我一直认为，就算我变成傻子也比他强。原来他当傻子的时候，比我现在都强。”
齐轻舞深吸了口气，捏着酒杯站起身来，看着花园里的百花盛开，蜜蜂蝴蝶起舞，第一次发现自己有俯视的视觉。她猛地一口喝完杯中之酒，眼神渐渐变得冷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