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衍目光微震，这一刻的对视，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对叶晚棠的了解，不足千分之一。
窄巷里的黑袍人还剩下五个，另外三个的尸体和之前持枪的黑衣人一样，歪歪斜斜地躺在冰冷肮脏的水泥地面上，周围血腥气越发浓重。
“那边两个交给你。”接连杀了三个人，叶晚棠的气息丝毫不乱，冷静理智地给沈景衍分配任务，“应付不了的话。。。。。。”
“呯”的一声枪响，沈景衍一枪射中了黑袍人的腹部，他看着叶晚棠惊讶的模样，随意扯了扯唇角。
“需要我帮忙么？”
功法再高的人，也怕近距离射击，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像叶晚棠那样，灵活敏捷到能够在窄巷里不借助掩体来躲避子弹。
叶晚棠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索性收回视线，专心对付自己面前的剩余杀手。
当然，对付高手，同样的招数不能使用第二次。
沈景衍射伤了一名黑袍人之后，他同伴的长刀也砍了过来，速度快到让沈景衍根本没有机会再次瞄准。
男人低吼一声，索性丢下从黑衣杀手身边捡来的手枪，挥拳还击。
黑袍人虽然手持利器，可沈景衍也不是从小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两人缠斗了一会儿，依旧是沈景衍更胜一筹。
十几分钟之后，战斗接近尾声。
叶晚棠提着最后一名黑袍人，手中的银簪挂断划破他的脖子，黑袍人口中溢出大量鲜血，气息微弱，年轻女孩冷着脸把银簪在对方那身宽大的黑袍上擦了擦，却人上面的血迹被擦掉之后，才松手把人丢了出去。
无论过了多少年，她依旧讨厌这种明显的血腥气。
仿佛时间漩涡一瞬间就能把她拽入十多年前的那个夏天，叶晚棠和二十几个相同年纪的孩子，被一起送进机关重重并且潜伏着猛兽的丛林，只有一个人能活着从这里出去。
然而，迎接最后一名胜利者的并不是新生，而是要被培养成专门为权利持有者的杀人机器。
她不知道那场杀戮的胜利者是谁，因为她中途就被师父救了出来，那才是她的新生。
“你的伤口怎么样了？”叶晚棠眼中的杀气渐渐散去，又恢复成往日里淡漠清冷的模样，她微微弯腰，去查看被撒了药粉的伤口，同时和沈景衍说道，“这种外伤最好尽快手术，否则复健会很麻烦。”
中医确实可以治好很多疑难杂症，但也的确不是万能。
比如沈景衍腿上的枪伤，如果用中医治疗，至少要半年，但若是送到医院及时手术，几个月后就能健步如飞了。
就在她专心查看，突然感觉脑后扫过一道疾风，从窄巷旁边的一棵树上飞出一枚尖锐的梅花钉。
叶晚棠反应迅速，可这个时候她不能直接躲开，如果她躲开了，被暗器击中的人就会变成沈景衍。
千钧一发之际，留给她思考的时间并不多，她几乎是本能地想要把沈景衍扑倒在地，然而面前的男人却突然揽住了她的肩膀，瞬间调换了两人之间的位置。
“扑哧！”
暗器钉进沈景衍的后心，整根刺入只留了顶端部分的梅花形图案露在外面，闪着幽幽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