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正端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口酒，听到覃治后面的话，立即饶有兴趣：“陈唯法？这个人我倒是有所了解！他本来是在一家有名的大企业里做分公司总经理，不知道为什么跑出来到小企业做事！宇峰机械公司还是一家民营企业呢？”
覃治要开车，没有喝酒。他陪着王松喝了一杯茶，说道：“哦，那倒是有点意思。也许这个民营老板工资开得高吧！”
王松摇头说道：“这倒不见得。陈唯法以前所在的企业叫感恩集团，一家很有名的外资公司，陈唯法当时的工资应该不会低。”
说完这句话，王松偷眼看向覃治的表情，他不知道覃治为什么要了解陈唯法这个人！
陈唯法不是官员，覃治目前也不是在查贪污腐败案，而是在查刑事案件。难道陈唯法犯了刑事案件？这似乎不太可能吧！毕竟陈唯法算是一个高级打工者，生活条件富足，怎么会去犯经济案件呢？
但覃治不说，王松也不好问，怕自己的好奇心惹得班长为难，毕竟案件在侦破阶段，是需要保密的。
覃治点点头：“这倒是，外资企业工资是要高一些。”
王松说：“这个陈唯法听说工作非常敬业，每天工作到深更半夜，周末也不休息……”
“所以他在公司，员工们都非常讨厌他。宇峰机械公司里，陈唯法去当总经理之前的老员工，听说都走光了……总之，该公司人数，听说比以前少得太多了！”
王松叹了口气：“但是公司老板喜欢他啊！以前宇峰公司也请了总经理，但老板还要常常插手管理工作。陈唯法当总经理后，老板几乎不来公司了，全权委托陈唯法管理。”
“可见宇峰公司老板对陈唯法多么信任，也说明老板的心是黑的，哪管员工的死活……”
覃治笑着道：“现在所谓的老板，实质上就是新型的资本家！资本家是逐利的。陈唯法每天花那么多时间在工作，国内的老板，普遍都会满意他这种行为。他无何止地加班，肯定强迫员工陪着他加班。我相信，这种加班都是免费的。而国外老板，未必会这样。外资企业加班，都是有加班工资的。”
王松点头附和：“是的，普遍都有这种现象。民营企业，加班现象越来越严重。”
“这些老板的企业，都做不大的，没有格局嘛！象宇峰公司，请到陈唯法这样的总经理，看似沾了便宜，实际上吃了大亏。这样下去，不出五年，企业必然倒闭。”覃治分析道。
“五年之内宇峰公司在不在不知道，但我知道宇峰公司这两年的一些情况。正如你所说，公司的规模，几乎缩小了一半！人都走了一半多了！”王松说道。
覃治不禁摇头：“把公司搞成这样，老板竟然还喜欢这样的经理人。这是国内不少民营企业家的悲哀。算了，不说企业了，说说你们衡州官场吧！”
王松似乎来了精神，说道：“班长，你这就对了嘛！毕竟你真正的身份是一各监察官，并且我判断你迟早有一天会调到省纪委的，应该多了解一些全省各地市的官场情况。这才是你的本职工作，至于潭州市局，你只是去帮忙，不要那么卖力……”
见覃治白了自己一眼，王松立马意识到废话有点多，连忙转上正题：“说到衡州官场，真正两袖清风的官员，不能说没有，但也绝对不多！有时候是人情推不掉，有时候是财帛动人心，有时候是上指下派没有办法。”
“所以这方面，整个市政府我们暂且不论！单说我所在衡州市房产局，工作环境真差，充满着勾心斗角，派系林立，办事情经常有人拖关系，走后门……你们建州市，环境相比衡州市来说，应该要好一些吧？”
覃治摇头答道：“你说的现象，哪里的官场都存在的，只不过或多或少的问题。建州的官场，或许是要好一些。”说话的时候，覃治心想，我在建州抓了那么些贪官，难道是白抓的吗？
王松叹了口气：“就我所了解的情况，就房产局来说，建州比衡州强多了。举个例子，在建州，想办理房地产开发的相关手续，首先要经过正规的招投标，参与投标的公司之间，存在相互竞争的关系！谁的方案更好，价格更低，实力更强，谁中标的概率就最大！其中可以暗箱操作的范围非常小！”
“而在衡州，恰恰相反啊，衡州看的是，谁和主管领导的关系更好，谁能给主管领导带来更多的个人利益，至于他们整的是豆腐渣，还是烂尾楼，或者空手套白狼，根本就没人关心……”
“后期办理相关手续时，也是同样的道理！有些外地的大开发商，明明什么都合格，可就是拿不到相关手续！而一些本土的，有关系的小开发商，甚至刚把地皮圈上，所有的手续，就已经齐全了！”
“你们衡州市纪委书记是孙国祥吧？”覃治突然问道。
王松对覃治知道衡州市纪委书记的名字并不奇怪，毕竟他们是一个系统的，点头答道：“是啊。孙书记本人很正直，但能力似乎……”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就是说孙国祥的能力不行。否则，衡州的官场，何至于到处都是腐败？
覃治未置可否。他知道王松能够对自己说这种话，一是相信自己，二是不知道孙国祥的背景。知道的话，王松或许就不敢在面前妄言了。
孙国祥是孙天威的儿子。象这种老子是省纪委书记，儿子是市纪委书记，本身就容易让人诟病。现在衡州的官场如果象王松说的那样腐败，那的确说明，孙国祥当上这个市纪委书记，依靠他老子关系的可能性，而不是能力。
“你们衡州市市南区委书记江秋明这个人怎么样？”覃治又问道。
王松愣住。覃班长难道真要来衡州查腐败案吗？前天下午，离开党校时，给他打了电话，覃班长明明告诉自己，他国庆假期间，要帮潭州市局侦破一起刑事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