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办公桌上取了一份文件，门口便响起了秘书敲门的声音。
尹茗汐怕被门外的人看到，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站起身，去捡被他扔到一旁的衣服。
她这辈子或许都没有过比此刻更狼狈的时候，和自己的丈夫做爱之后没有片刻温存，却要面对他的冷漠和被人发现的恐慌。
季彦臻的手已经握在了门把手上，开门的前一刻，他回过头，看到白白嫩嫩的小姑娘腰上被他掐出青紫的痕迹，看着她明明腿都在发抖，却飞快地捡起自己的白衬衫胡乱地披在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小姑娘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可是脸蛋上分明有泪痕。
她以为他会心软，因为他在她心里从来都是绅士且温柔的男人。
但是他没有。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季彦臻推门而去，用身体挡住秘书的视线，又关上门。
门后，尹茗汐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浑浑噩噩地走进他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洗干净。
“汐汐，怎么去了这么久？”楚一昕见尹茗汐去了隔壁很久才回，而且明显一副哭过的样子，起身问道。
办公室里面这时只有楚一昕一个人，另外两个都跟着季彦臻去开会了。不过这样也好，她甚至希望楚一昕都别在办公室才好。
“没有，就是有些意见不合。”
尹茗汐努力地平复着呼吸和情绪，笑着对楚一昕解释。
她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打开被合上的电脑，却忽然间什么也不想做，于是乏力地趴到了桌子上，闭上眼睛。
身边传来一声不大的响声，她从臂弯里抬起头，看见楚一昕给她的杯子里添了一杯水，轻轻放到她面前。
她看着那杯水，忽然又有些想哭。
楚一昕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她弯下腰，摸了摸她的肩膀：“汐汐，你去收拾一下吧，会被看出来的。”
办公室里尹茗汐是年纪最小的一个，然后就是楚一昕，所以楚一昕丝毫不怀疑，连她都能看得出尹茗汐刚刚跟季彦臻做过什么，其他人肯定也看得出的。
看出来什么？做过爱吗？
尹茗汐很想这样问。她总是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对外界抱有很强的敌意。可她最终只是，苦笑了一下，收起自己身上带刺一样的攻击性，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走到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早上出门时熨得板板正正的衬衫此时已经皱皱巴巴的，更别提脖子上被他吸出来的吻痕、被咬破的嘴唇，和整个人虚浮飘渺的状态。
她叹了口气，在洗手间洗了把脸，补了下妆，对着镜子照了很久，才重新回到办公室去。
“这样好点了么？”
她站在楚一昕桌旁，也不觉得尴尬，大大方方的发问反而把楚一昕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嗯，好多了。”楚一昕点点头，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汐汐，快午休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