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楚临渊瞟了张姨娘一眼，张姨娘几乎是在他眼光扫来的一瞬间，后背就窜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层鸡皮疙瘩。
这是人对面临危险时下意识地反应。
“老泰山，前朝的文字狱牵连甚广，当今陛下贤德忠厚，心胸宽广，可朝中也是有御史和锦衣卫的，说话要当心啊。”
沈重之听着听着，脸上的笑便僵在了嘴角。
男人平日再管不住裤裆，但是对朝政也好，前程也罢，都是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执着和敏感。
他嘴上虽跟着楚临渊道正是正是。
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了起来，当今陛下哪里忠厚了，陛下极其护短，心眼儿也是有名了小。
是个锱铢必较的性子。
陛下当年不是太子，当时的贤王妃对他出言不逊。
等到陛下登基之后，找了个由头，将贤王满门下狱，贤王妃强纳入后宫，日夜宠幸。。。。。。
一女不侍二夫，贤王妃几次欲寻短见，陛下冷笑一声，居然将贤王妃的子女拉进宫，还放在了殿外。
贤王妃最后到底是郁郁而终，后来才传出缘由，是因为曾经宫廷聚会的时候，贤王妃当众嘲讽陛下雄风不振。。。。。。
振不振的，后来她是亲身体会到了。
可多少年前的当众嘲讽，陛下都能隐忍到登基之后，还能念念不忘，可见锱铢必较到什么程度。
前朝文字狱，本朝也有乌台诗案呐。御史台大夫李澈用语暗藏讥刺朝政。
“敢向清时怨不容，直嗟吾道与君东，坐谈足使淮南惧，归向方知冀北空，独鹤不须惊夜旦，群鸟未可辨雌雄。”
说朝堂之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一群乌鸦。
惹怒了陛下，最后被陛下一贬再贬，贬黜到了珠琼。
在大曦舆图上，用放大镜都找不到的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两件事便可知陛下的心胸，绝对不能算是宽广的。
沈重之转头看向楚临渊，楚临渊道：“老泰山知道小婿的意思便是，内帏不修，如何站稳朝堂。时候不早了，小婿就先告辞了。”
说完，人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但是他跟沈重之说话的时候，在沈重之看他的时候，他的眼神却瞥了一眼张姨娘。。。。。。
分明什么也没说，却有好似什么都说了。
这滔天的一口不敬陛下的大锅，就这么平白地扣在了张姨娘的身上了。
等到楚临渊的身影离开，沈重之含笑的脸顿时收起，“都退下吧。”
张姨娘下意识要溜，被他先其一步掐住了手腕。
沈宜还想求情，谁也不知道这床是御赐之物，这才说这床不干净。。。。。。
“都退下！”沈重之厉喝道。
沈峤给良言写意示意了眼神，很快就走了出去，甚至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人刚下台阶，就听身后十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老夫真是宠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御赐之物你居然都敢大放厥词！”
接着，是张姨娘惊叫声以及求饶声。
啪啪的巴掌声不绝于耳，沈宜在门口泣不成声。
沈峤嘴巴动了动，心中唯有两个字想要说：活该。
再换两个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