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她忽然想到酒楼相遇时遇到的轮椅，眼神下意识地望向他的脚——
他不是跛脚么？
南宫诚将她所有的动作尽收眼底，包括她看他脚的那一眼。
他眼睛微微眯起，若是旁人如此，南宫诚面道无妨，心中必然也是要恼。
可沈峤光明正大地看时，他不但不恼，甚至还在她面前走了几步。
其实左脚比右脚短了一寸。
走路若是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可南宫诚不知是否故意，在沈峤面前一瘸一拐地走了一圈，回来蹲下身子，在沈峤耳边轻道：“是不是很丑？”
沈峤躺在床上，他蹲下说话地朝着左耳。
又逆着光，沈峤一时没听清，于是问了句：“你说什么？我左耳听不见。”
——“是不是很丑？”
——“我左耳听不见。”
南宫诚双眼再次眯了眯，却是十分满足的笑了。
其实刚才那个问，无论怎么答，都落不着好。
若是说丑，便是嫌弃，若是说不丑，便又显得虚假，谄媚讨好之嫌。
可沈峤只平静地说，她左耳听不见。
便让南宫诚觉得，一切都不过如此，算不得什么大事。
而他们俩，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再没有比她更适合的女子做他的王妃了。
他虽然不能去博那把椅子，可他不参加争斗，最后无论是谁登顶，属于他的尊贵是万万不会少的。
他双眸亮若繁星，笑得也格外明媚：“无事，本王是说，你很好看。”
这次他放大了声音，沈峤听得很清楚。
她的药劲儿下去了，整个人清醒了许多，她挣扎着坐起身，本想下地，却看到不远处铜镜里的自己，发髻散乱，衣衫不整，洁白的脖颈上还有红梅点点。
若是未经云雨的小姑娘，定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沈峤两世为人，又不是雏，很明白这不是蚊虫所咬，更像是情动之时的啃咬。
她不留痕迹地将领子往上拉了拉，并未质问康王。
前世她弥留之际悟出过一番道理，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势不如人，便最好低头。
鸡蛋不碰石头。
她踉跄下地，腿还软了一下，身子一歪，被南宫诚扶住：“小心——”
他说着，又去衣橱里翻了翻，找了件跟沈峤体量差不多的衣服，递给了她。
“先把衣服换了。”
沈峤点头，却没动作。南宫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这，他不方便。
他客气地后退几步，转身开了门，守在了门外，招手唤来了不远处的小厮吩咐了什么。
沈峤这边刚把衣服换好，便听到门外良言颤抖的声音：“小姐？”
“嗯，良言，我没事。你进来。”
良言进了门，看到沈峤凌乱的头发，眼眶便红了：“小姐——”
沈峤比了个嘘：“先将头发给我编好。”
良言二话不说，过来将沈峤的头发再次打散，又照着来时重新梳好。
这才扶着沈峤走了出来，外面的康王早已不见了。
此时天色不早了，沈峤出了公主府，便看到门外候着的马车。
楚临渊站在马车外，看着天边的落日，不知为何，身形有些萧瑟和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