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妩低头，眼泪滴落雪中，砸出一个个小洞。
“我们上去。”陆同舟突然说，风吹起他的外套衣角，随风起，抓也抓不住。
王妩笑着，“这种时候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我在楼下等你们。”
陆同舟没回答，头也不回走进大楼，成江海把围巾取下来递给她，她拒绝了，她说她很热。
王妩泪流满面，成江海欲言又止。
这栋楼电梯停了，陆同舟步行上楼，楼道里的灯是声控的，他每走过一层楼，那层楼的灯就亮起，亮起后又熄灭。
黑漆漆夜里的大楼，王妩静静看着，在心里数着。
五楼了。
陆同舟停在楼梯拐角，一根没点燃的烟叼在嘴里，双手插兜微微眯眼，劲瘦的身躯在黑夜里挺拔。
那天没有陪她跨年，事后回想起来，他总能想到她那天的失落。越接触，就越了解到靳明嫣其实是挺缺爱一人，性格又要强，他伤害了她，她不闹，闹了觉得跌份，于是只会躲。
大小姐其实很好欺负。
遇见靳明嫣之前，他的情感世界匮乏，从没这么去考虑过一个人，对他来说，太多的情绪其实就是一种矫情，而他也没精力惯着这种人。去猜一个人的心思、哄一个人、对一个人愧疚到睡不着，这都是遇见靳明嫣之后的事情了。
陆同舟思考过自己被改变的原因，到底是靳明嫣影响力太大，还是他太心甘情愿，直到最后也没有准确答案，或许就是两者皆有。
想到这里，陆同舟轻笑一声，他知道自己想了太多，但对方是靳明嫣，他控制不住。
“陆同舟！”
听见熟悉的声音，陆同舟快速抬头，以为想她太过出现了幻听，可并不是，靳明嫣身后的灯亮了，她朝他跑过来，像一只自由美丽的蝴蝶，一头扎进他怀里。千万根枝桠里，她独独停留在他这根贫瘠的树枝上。
陆同舟被靳明嫣的力道撞得后退一步，心脏也瞬间被什么击中，他一把搂住靳明嫣的腰，强势地把她按在怀里，声音暗哑，“……抱住了。”
靳明嫣在他怀里抬起头，瓷白无暇的脸颊上浮现几分薄红，鼻尖也红红的，一副我见犹怜的小模样。她看着陆同舟压不住笑意。
“陆同舟，我很喜欢。”
陆同舟没说话，眼神变换，炙热隐忍的视线滑过她的眼睛、鼻子，最后落在她涂满润唇膏的丰满嘴唇上。
楼道安静下来，灯灭了，陆同舟的呼吸声粗重了许多。
靳明嫣吞了下口水，有点顶不住这样的刺激暧昧。刚要和他拉开距离，猛地被他握着后脑勺按在胸口，他的嗓子有几分过度压抑后的哑，“我也很喜欢。”
“喜欢你……”他轻轻在她肩膀上咬一口，牙齿辗转厮磨，迫切地想和她深度接触，这是完全控制不住的欲望。
靳明嫣心疼又好笑，踮起脚尖，双手攀上陆同舟的后背，却不敢太用力，悄悄拉开两具身体的距离，怕再度撩起某人熄不灭的暗火。
雪下到最大的时候，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楼，成江海和于彤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互相交换八卦的视线。
“亲……没亲？”于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