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缓缓飘着雪，晶莹的雪片如同棉花一般，轻轻巧巧地落在她的睫毛上，只一个眨眼，便融化在了那洁白的肌肤上，也如他的情绪初雪消融，竟一点也生不起气来。
公输珩一时有些怔愣，往常一贯平直的唇角，似也在此时微微勾起。
“哪日我若真的愿意一试，你别真的恨上我才好。”
原也只是说笑，一向较真的公输珩都没太在意，司南珺却缓缓停下了脚步，认真的看着他。
那双桃花眼中好似盛着无尽思绪，明明只倒映着他，却又好似不仅有他。
“若真有那一日，我不会恨你。只要是你的选择，我全都坦然接受。”
她语气依旧浅淡，甚至是放松的，可公输珩却从来不会忽视她任何一点的情绪变化。
“不会有那一天的。”公输珩承诺，“除非我死。”
是啊，除非他死。
他确实做到了，在前世那样的局势之下，他不依旧义无反顾，来到了她的身边？
司南珺忽而不想谈这个话题，转过身去数着步数，再不多言。
公输珩也不问，就只是沉默的陪在她身边，委屈自己一双长腿迎合她的脚步，不快不慢，刚好与她同行。
两人一辆马车，其余包括乐蛮在内，都被公输珩的手下带回了府上。
司南珺路上去了一趟医行，让出诊回来的孟宪去照顾纪乐渺，这才带上乐蛮回府。
少女早就已经被关在密室中，也有人在守着，司南珺只带了几个审讯的高手过去。
等到了密室，她亲自摘了少女的头套。
“知道我是谁吗？”她直接问道。
密室中虽说不算昏暗，光线却也不刺眼，一直被黑布蒙着眼睛的少女很快适应，此时听见陌生的声音，抬起一双无神的眸子看她。
等到认出来时，少女的眸子微微瞪大，竟是朝后退了些。
司南珺瞧见这般模样，颇觉意外，“好歹也是金越族长最看重的嫡亲孙女，不至于胆子这么小吧。”
她是真的惊讶，毕竟如乐蛮和纪乐渺这样的旁支养子，都还有铮铮傲骨与血性，敢于与她对抗，没道理这嫡系子孙如此怯懦。
可少女呼吸急促，紧咬下唇，在片刻的天人交战之后，竟低下了自己一向高傲的头颅。
“只要你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尽力满足。”
司南珺忽觉有些没意思，也直起了身子，居高临下轻蔑看她。
“乐氏落到这个地步也是好事，否则等你们这一辈接了手，岂不是分分刻刻都要被吓得和盘托出？”
少女依旧不言，那滚刀肉一般的模样，让司南珺看着便觉生气。
“斗兽场上不还生机勃勃？怎么现在开始装死人了？”
司南珺说着，用力抓住少女脱位的肩膀，以为这样便能逼其反应。
可少女都疼的满头冷汗，也还是不出声。
这倒让司南珺好奇起来，直接抽出身边人的佩剑朝少女刺去。
果然正如她所猜想的那般，一旦涉及生命危险，少女便立刻警觉起来，抽出袖刀割断绑绳，迅速后撤两步，一副提防模样。
“这么怕死？”司南珺收回剑，“给我一个你不想死的理由，说不定我还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