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珺再醒来时，天色还未亮。
身边却已经没了另一个人影，连被褥都是冷的，可见已经离开多时。
但她并未多想，匆匆洗漱换衣，便去了后院。
“含夏如何了？”她问守在外面的孟宪。
“五长老来的及时，蛊虫确实已经控制住了。但因为她体内被种了太多子蛊，轻易放不出来，人还在昏迷中。”
孟宪说着，不由有些苦恼。
金越能与万幽谷能做多年的宿敌，必定是有他的长处，如这蛊毒，便是他们难以攻破的课题。
五长老解不了蛊毒，这也在司南珺的意料之中。
所以她带了一套金针过来，亲自去给含夏施针，等了半个时辰，昏睡的人这才悠悠转醒。
“小姐。”
含夏的声音沙哑，可见受了不少罪。
司南珺只觉十分心疼，握住含夏的手，轻声安慰道：“没事了，你先休息，有什么话之后再说。”
可含夏却摇了摇头，坚持说道：“阮侧妃问奴婢时疫的方子，她笃定奴婢一定知道。”
看来正如公输珩猜想的那般，乐氏刻意隐瞒了这个秘密。
司南珺心中一阵恶寒，但更多的，却是恨意。
她轻轻抚摸含夏那张因疼痛皱起的小脸，温声哄道：“我暂时不能替你解蛊，可能要让你昏睡几日，行吗？”
含夏自无不可，未曾犹豫，就点了点头，“都听小姐的。”
那眼中毫不设防的信任，却几乎让司南珺无地自容。
可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是让含夏陷入昏睡，以减轻痛苦。
待一切交代完毕，司南珺从屋里出来时，五长老已经等在了外头。
“跟老夫过来，有话要问你。”五长老不怒自威，可见不会是好事。
司南珺揉了揉眉心，强自镇定，才与他去了药室。
“刚才你用的针法，老夫粗粗看了些，并没有认出来。你是从何处习得？”五长老问道。
这套针法，其实是司南珺前世花费四年，专门针对蛊毒研究出来的，
可重生一事过于复杂，她并不准备告知他人，只能含糊解释。
“随意摸索出来的，但因其只针对蛊毒有效，一直也没有用武之处，所以长老才没见过。”
五长老倒是不曾多疑，毕竟她自小就天赋极高，琢磨出新的针法并不稀奇。
只顺着她的话往下问：“那你可知道，要如何解蛊？”
“只能说一知半解吧。我的法子空有理论，并无实践，但我不可能拿含夏来尝试。”
司南珺说的是心里话，当时与含夏说再坚持两日，也是担心自己失手。
可五长老似乎并不理解。
“不试，你怎么确定是有用的？”
司南珺只当他以为自己时再说大话，并未解释。
可接下来，五长老却又问道：“昨夜出动银犬，是你的主意？”
她点头，“是我下的令。含夏遇难生死不知，事态紧急之下，只能让银犬循着标记去找。”
“荒唐！”不等她说完，五长老便怒而拍桌。
“银犬凶恶、体型庞大，乃是凶畜，当初万幽谷定居皇都时，朝廷便明令禁止它们在街道穿行，以免惊吓百姓。可你却只为了一个小小的随侍，就触犯规矩，未免太过任性！”
青瓷茶盏被震得滚了几圈，砸在地上一声脆响，却不及他说的话半分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