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姬夫人来前，便想过她或许会要的报酬。
其中最有可能的，便是说服德妃劝太后回宫，为她主持和离事宜。
但此时对上她的气定神闲，荀姬夫人又忽而有些不确定起来，只得试探问道：“那司娘子想要酬金，还是？”
“酬金自是要的，只是除此以外，我还需与夫人约法三章。”
荀姬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却还是客气道：“司娘子请讲。”
“其一，诊疗期间的所有药材，不算在酬金之内，夫人可自行安排；其二，如何诊治由我决定，任何人不得插手，否则后果夫人自行承担。”
这两个要求堪称霸道，但相比女儿的性命，荀姬夫人没有任何怨言，也放松了些许警惕。
直到透过屏风的轻纱，瞧见她竖起了第三根手指。
“其三，以年关为限，只要她的病情有了起色，夫人便需将你对金越的所有了解告知于我。此后如何诊治，全凭夫人给我的消息来决定。”
司南珺行事一向强硬，任何条件，她都有自信说得出口。
但在荀姬夫人听来，她这最后一条要求，却堪称荒谬。
“金越乐家隐世独居，所有消息皆是秘闻，司娘子这要求，会不会太过分了些？”
听出对方语气里的愠怒，司南珺也只是捧起茶盏轻啜一口，语气淡然。
“我只是说明我的要求，夫人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
但言外之意，也是纪乐渺的生死，她不会再管。
荀姬夫人紧咬牙关，握着茶盏的手都剧烈颤抖，昭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可司南珺却已不愿和她多说。
“我只给夫人三日时间，是选择已经与你毫不相干的金越，还是女儿的性命，夫人考虑清楚。”
说罢，便让候在一旁的含夏送客。
荀姬夫人只能这么不情不愿地走了，待含夏送人回来，见她还是一副从容之色，也忍不住有些担忧。
“小姐，您上来便提出要求，会不会太打草惊蛇？若是在纪家小姐的病情有所起色之后，再与荀姬夫人谈要求，说不定更有胜算些。”
司南珺却只是将用心煮好的茶浇进炭火，滋啦啦的声响，仿佛前世临死前，火舌肆意舔舐着她的皮肉。
“放心，她会想清楚的。”她笃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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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她所说的那般，三日时间还没到，荀姬夫人便亲自带着下人与车马，候在府门外面。
见诚意都到了，司南珺也不浪费时间去拿乔，带着药箱上了马车，与荀姬夫人坐在一处，趁着路途询问纪乐渺的情况。
直到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纪府门前，司南珺已经了解地七七八八，便随着荀姬夫人的引路，直接去了纪乐渺的院子。
“小女入冬之后，便不时咯血昏迷，唯有在炭火充足的温房之中才能好些，望司娘子见谅。”
荀姬夫人一边与她解释，一边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热浪扑面而来，霎时驱散了周身的寒冷。
可与此同时，门框上也扑簌簌掉下十几道细长的影子，爬了门口三人满身！
“小姐当心，是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