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洲郭侍郎家三公子，赠，红玉珊瑚一盏——”
随着管事高昂的语调，唱礼开始，众人也攀谈起来。
连秦灵玉也不可免俗，替自己的母亲前去问候荀姬夫人。
这成群的客套之中，唯有司南珺静静坐在那儿品茶，显得格格不入。
也给了阮秋芙再来作妖的空子。
“姐姐怎么不去与他们说说话？你嫁进皇室也有一年了，不会连这种场合也不曾见识过吧。”阮秋芙凑到她身边，掩唇故作惊讶。
司南珺也不恼，只淡淡瞥去，其间包含着讥讽嘲笑。
“比不得你，无名无望，还要到处去跑宴席，才能寻着机会站稳脚跟。”
阮秋芙一噎，竟无可反驳。
毕竟作为万幽谷的少谷主，司南珺确实有拒绝社交宴席的底气。可阮秋芙却只是个庶出，一言一行都要受皇后的约束，此等场合，自是要上赶着。
是以面色一沉，只能刻薄挖苦：“姐姐若真有这么得意，又何必与王爷和离呢？瞧瞧这才多久，你这清高便装不下去了。”
“清高与否倒是另说，但我若不和离，你不永远只能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妾？”
“你！”
阮秋芙脸色涨红，牙关都要咬碎。正想继续与她较劲，便听唱礼的管事高喊。
“东越医药世家长女，赠，调养药方一张——”
话音刚落，正在寒暄客套的众人皆微微顿住，疑惑是谁敢给皇都新贵送如此薄礼。
阮秋芙的气闷当即消失殆尽，扬声明知故问：“这药方算什么贺礼？未免也太寒酸了些吧！像这种来蹭宴席的人，合该打发出去！”
说着，还挑衅看她。
众人也窃窃私语，都在猜测东越还有什么医药世家。
反倒是司南珺气定神闲地认领道：“是我的贺礼。”
她一开口，众人皆不敢再议论。
只有阮秋芙不知所谓，还装作一副愧疚模样。
“我竟不知这是姐姐的贺礼，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姐姐莫要与我计较！只是姐姐送礼未免太随意了些，也不怪下人会放错位置，害得我也闹了笑话。”
话里话外，都是在嘲讽她的贺礼上不得台面。
性情直爽的秦灵玉立刻就看不下去了，质问她道：“我刚分明瞧见，是你把贺礼调换了位置，你冤枉人家纪府的下人做甚？”
阮秋芙一慌，却还狡辩道：“郡主可不能血口喷人，好端端的，我换她贺礼作甚？”
“你不承认是吧，那好，你当众写几个字，让我们瞧瞧这单子上是不是你的笔迹。”
秦灵玉说着就要去拿纸笔，俨然是要替自己的姐妹出头。
司南珺刚要拦，就听身后传来一声训斥。
“灵玉！别闹了！”
循声望去，是荀姬夫人板着张脸，朝她们走来。
“你年幼时便是这个脾气，怎么如今嫁人了，还不知收敛？”
荀姬夫人张口便是训斥，让秦灵玉一愣，不知刚才和自己客套有加的人，为何会突然朝自己发火。
唯有司南珺知道，荀姬夫人这是在借秦灵玉，来落她的面子，顺便与阮秋芙示好。
她不由冷笑，眸中也沉着几分寒意，将秦灵玉拉到了自己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