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司南珺苦口婆心地劝了，但自始至终，公输珩都是回以不配合的沉默。
到最后她也是无可奈何，不由在想他是什么时候，变成了如此寡言的模样。
明明当初在万幽谷的时候，他虽对人冷淡，可对待自己，他向来温柔又耐心。
“到了。”
忽的，他提醒了一声。
司南珺这才回神，发觉他们已经走到了宫门口，而含夏正坐在马车上朝这儿张望。
“就送到这儿吧。劳你今日一番费心，若是得空，我请你吃酒。”
她轻笑着说完，便朝着马车走去。
徒留公输珩立在原地，竟也不知她的态度算亲近还是疏离。
而含夏则迎上了自家小姐，未等她问，就禀明了自己今日的成果。
“小姐的随身之物，奴婢稍稍收拾了一些，都是您自个儿买的。进王府后置办的那些，奴婢要么烧了，要么卖了。只是您的嫁妆、以及皇室替您置办的产业没拿回来，奴婢之后再去跑几趟。”
司南珺点点头，上了马车，倒也没问缘由。
“小姐您是不知道，圣上听闻谨王殿下犯了大错，下令不许太医出宫诊治，还是皇后娘娘偷偷塞了人去。现在谨王府乱成一团，能主事的都去送客致歉去了，连奴婢去收拾东西那么大的动静，都没个人管呢！”
含夏喋喋不休，说的是大有兴味。
司南珺却神色淡淡，甚至带了几分讽刺。
“一个个都做着戏呢，不乱些，怎能突出他谨王府今日也是受害者？”
如此清醒的一句话，如凉水将含夏泼了个冷静，也琢磨过来。
随后便是气急，“堂堂王府竟是不要脸皮了？不行！奴婢现在就要回去一趟，先把娘娘的嫁妆弄回来，免得他们反悔！”
“回来，”司南珺无奈，“好戏还在后头呢，何必现在上门闹事，再让他们占了上风？”
瞧着自家小姐那一切尽在掌控的模样，含夏心里也有了底，收回自己那焦急的脾气。
“走吧。我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她道。
含夏点了点头，却掀开帘子喊了声“侯爷”。
她一惊，连忙去扯含夏，“你叫他作甚？！”
“咱们不是去侯爷府上借住吗？奴婢特意没找马夫，就怕多花一份银子。”
那机灵劲儿，大有讨要夸奖的意思。
司南珺只觉眉头突突直跳，“谁与你说我要去侯府借住了？”
“可咱们往日不都是如此吗？”含夏回得自然，“奴婢以为您要去侯爷那儿，连东西都给了侯爷身边的小厮宁和，住处也没定。眼下若是现找，也来不及了啊。”
司南珺明白，含夏会理所应当，认为她会借住在侯府。
因为往年下山，她从来都是住在公输珩的宅邸，从未有过如此生分的时候。
正回想，外面传来了公输珩低沉的声音。
“住处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先暂居，再去找合适的宅院。”
那语气平淡，她却分明听出了几分不满。
随后马车缓缓驶离宫门，竟是堂堂侯爷亲自驾的马车。
“奴婢是不是不该在马车里头？”含夏如坐针毡，小心询问。
得来自家小姐怒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