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袭事件之后，司南珺确实安分了许多，一连三日，都是在宅院里整理针法的教案。
等到了第四日正午，才算是彻底闲不住，叫上最新安排到自己身边的暗卫，去了医行。
托上回义诊的功劳，万幽谷的医行渐渐为百姓们所接受，也算是走上了正轨。
司南珺到时，族人们都忙着，柜台只见孟宪在整理草药，曲着是最清闲的一个。
“五长老不管你，你还真就懈怠起来了？”她走上前去，没好气道。
孟宪却仍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我这医术打打杂也便罢了，若真上手，只怕是要误诊。”
司南珺一贯要强，孟宪这一副不痛不痒的反应看在她眼中，俨然是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她不由地微微蹙眉，语气也多了几分严厉，“你若不思进取，日后只会更难精进。”
“我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吧。”孟宪将不甚在意般说道：“万幽谷如今正缺人手，有医师、就得有打下手的。我虽学艺不精，但好歹是在师父手里磋磨过的，至少在药材方面，不会出什么差错。”
说话间，孟宪手里这批新到的药材，便被他按照品质码放地整整齐齐。
这种打杂的活儿，往年在山上时，都是由家生药仆去做的，可一年前那场变故，仆从活下来的都没几个，后续也被顾谨之遣散了去。
如孟这样医术不算高明的，沦为打杂一点也不奇怪。
可谁又记得，当初五长老收下这个徒弟，也是因为他天赋极高？
“认药材这事儿，确实缺不了人，但你就不想和他们一样？”司南珺说着抬了抬下巴，朝大堂示意。
孟宪不由循着她的目光，瞧见的便是忙碌坐诊的师兄师姐们。
说不羡慕自然是假的，毕竟当初因天赋卓绝被长老收入门下的少年，怎会不曾抱有凌云之志？
可羡慕又有何用？
孟宪收回了目光，一贯乐观的语调，也是瞬间低落了下去，显得有些闷闷的。
“师兄师姐们下山之前，都是学成了的，只我一个半吊子，又不敢拿些小事儿去烦师父，也就只能做这点分内之事了。”
说这话，其实并非为了抱怨，毕竟孟宪也知道，五长老作为长老院唯一的幸存者，所担负的责任太多太重，无暇带他这个半入门的徒弟，也是情理之中。
所以语气里更多的是无奈，夹杂着些许委屈。
司南珺也听出来了，一时沉默，待思索片刻才问道：“我记得当初五长老收你时，曾夸过你手法精细？”
“这倒是，”孟宪也不自谦，“便是前些时日，给宁和公子接骨，师父也是叫我帮过忙的。我于医术虽不精通，但若论手法，平川师兄也不及我。”
司南珺知道这不是大话，也起了个念头。
“那你要不要与我学？”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