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栀赶到半桂山庄时，周霁川正好从楼上下来。
手上的血还没洗干净。
云栀只觉得眼前一黑：“傅砚辞的血吗？到底怎么回事？”
周霁川的脸色十分难看，怒气冲冲道：“问你啊，问问你的人啊！
亚兰圣教的人是不是在颐和市？昨天帮你救人的是不是亚兰圣教？”
云栀不解道：“什么意思？说清楚些。”
周霁川怒道：“他追查到了昨天救林空鹿的那辆车的注册名字，没有任何计划和部署，自己循着查到的地址跑过去了。
这一枪要是再偏一点，现在你见到的就是他的尸体了！
敢在颐和市动枪，还是帮你的人，除了亚兰圣教这么嚣张，还有谁！？”
周霁川的话像是惊雷，狠狠的砸在云栀的心头。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楼上的，回过神时，她已经在傅砚辞的床边了。
傅砚辞脸色惨白，双眸紧闭，床边染血的纱布堆在一起，实在触目惊心。
云栀伸出手，缓缓掀开了被子的一角，看到了他的腹部缠了一圈圈纱布，鲜血氤氲。
“没打到脏器，对吧？”
周霁川听着云栀如此冷静的声音，再也控制不住怒火。
“云栀，我知道你有一大堆惨痛的经历，有数不清的心理阴影，还有一连串复仇计划。
可砚辞没害过你，恰恰相反，他对你够好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云栀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往楼下走去。
周霁川紧紧跟着，在她身后不依不饶的喊道：“要么你就把话说清楚，要么你就离他远一点，再也不要来往。
你这样吊着他，看着他为你死去活来，命悬一线，你满意了？
你有再多血海深仇，跟砚辞没关系吧？你就放过他，行不行？”
云栀的脚步停住，冷声道：“不是我让他去追查车主的，也不是我授意开枪的。
你这么关心他，却没看住他发疯，现在他受了伤，命悬一线，为什么赖在我头上？”
周霁川气得不轻：“这个时候，你还能推卸责任？”
云栀转头看着他：“我没有推卸责任，这原本就不是我的责任。
今天是齐肆打电话让我来的，不是我自己非要来的，我没有不放过他。
恰恰相反，我已经跟他一刀两断了，是他揪着我不放，非要查出个答案来，不是吗？”
周霁川难以置信的看着云栀。
她是如此平静，平静的可怕，冷漠的可怕。
“云栀，我看错你了，你这人真是没有良心的。”
云栀冷声道：“既然知道我的人嚣张，就看住他不要再去调查了。
转告齐肆，我已经来看过了，先走了。”
周霁川一把攥住云栀的胳膊：“云栀，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你以前受了那么多苦，也看过你爱的和爱你的人死在你面前，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今天没有感受到吗？
砚辞被你折磨到这个地步，你不觉得心痛吗？还是说他受折磨，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呢？”
云栀厉声道：“周霁川，放开我！”
周霁川却死死的攥着，逼问道：“说啊，砚辞伤成这个样子，你看看我满手都是他的血，你没有想过他会死吗？”
两人争执时，楼上传来傅砚辞平静的声音。
“霁川，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