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渐渐下沉,窗纸上投射进来的光线变得逐渐暗淡。
花遥没有点灯,于是房间里也暗了下来。
安睡中的剑修额头慢慢渗出了热汗,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花遥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那张一向平静的脸此时染上了淡淡的红霞,眉心微微蹙着,透出些许难耐,鼻翼轻轻翕动,薄唇微张,吐出带着几分灼热的气息。
花遥没有动。
睡梦中的人似乎热极了,他动弹了两下,从被子里挣扎了出来,抓住胸口的衣服,身体微微蜷起,面上难耐之色更重,却又不知如何排解,只好蹙紧了眉,咬住下唇,呼吸愈发急促。
连自己弄也不会吗?
花遥垂下眼。
似乎也是,重华的大师兄一向清心寡欲,花遥幼时跟他同住同睡的那两年,就没见过他有什么狼狈的时候。
哪怕是花遥自己,在年少气盛的那段时间,也时不时就要天不亮爬起来洗衣服,但殷千阳却好像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永远都是冷冷静静,淡淡然然。
那素来端庄平淡的人,如今却咬紧了嘴唇,忍耐着难以压制的燥意,以至于唇齿间都渗出了血色。
花遥闭了闭眼。
这是最后一次。
他睁开眼,起身走到床边,伸出手,救出了那片被不断折磨的唇瓣,手指却也因此陷了进去,被两片淡色的薄唇轻轻含住,无意识地吮了一下。
花遥动作微顿,面孔隐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
他收回手,解开两边的床幔。
暗红色的床幔静静垂下,将一切遮掩在内。
昏暗的室内,渐渐响起了轻微的水声。
一只手从床边的缝隙里落了下来,修长好看的手指颤抖了一下,抓住了厚重的床幔,指尖时松时紧,带着暗红色的布料轻轻摇晃。
直到一声带着鼻音的轻哼响起,那手蓦然收紧,指节紧紧绷住,随后慢慢放开,无力地垂落下去。
窸窸窣窣的动静响了一阵,随后床幔掀开,花遥擦了擦手,打开窗户透气,又去打了盆水,把屋里收拾干净。
等把一切痕迹都处理好,花遥回到椅子上坐下,抱起手臂,阖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