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嘉回的副驾驶原本坐的是他，现在他放晚自习，一并放了的还有楚以墨。
他在后座上故作冷淡地看着楚以墨谈笑风生地和季嘉回聊天，经常聊到的话题是他在学校里根本接触不到的市场变化。
他嫉妒他可以光明正大又坦然地和季嘉回视线交汇，也嫉妒回家后他俩进一间房、睡着同一张床。
那天季嘉回晚自习的时候来了学校，楚应礼是不知情的。
他去接水时看见办公室有个熟悉的纤细身影，再定睛一看，是她——
楚以墨正搂着她，宽大的手掌覆盖在她白色衬衫下不盈一握的腰肢上。
他心不在焉地让热水烫了手。
晚自习下课，楚应礼烦的准备找江岸去打球，没想到一向叽叽喳喳的他在位子上趴着沉默。
楚应礼走过去：“怎么了？”
江岸蓦地抬起头，否认地飞快：“没怎么。”
楚应礼哼笑：“你这可不像没怎么的样子。”
江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楚应礼忽地注意到他一直披在身上的校服外套。
教室里空调温度开的低，不少人都会带着外套来穿倒也不足为奇，但这放在冬天都坚持吃冰棒的江岸身上可就反常了。
楚应礼问：“你怎么穿着校服。”
江岸敷衍道：“我感冒了，我妈硬要我穿。”
放屁。
楚应礼抬手揪住他的校服后颈，看见他脖子上的红痕之后，冷笑了一声松开手，道：“怎么回事？”
“我就是，蚊子咬了，挠的。”
“怎么搞的。”他语气重了些。
江岸在他冷冽的目光下吐出了几个字。
晚自习的时候，体育馆静悄悄的没什么人。
楚应礼把灯开开了，坐在体育馆的跳箱上，短袖的袖子被他撩了上去，手臂上有一道很长的触目惊心的口子，还在淌着血。
他不甚在意地把校服的衣领扯掉，用那截布料擦拭着流到旁边的血。
季嘉回从自称是楚应礼好友的一个小男生那接受到了情报，半信半疑地走到了体育馆。
直到她看见独自坐在中央像是在舔舐伤口的楚应礼时，她的心倏然高高悬起。
他像是真的没听见动静，季嘉回忽然开口：“一天到晚使不完的劲，是不是？楚应礼？”
她声音不大，但体育馆很大很空旷，平淡的声音在室内突兀地响起，带有些微的回声。
楚应礼抬了抬唇角，头仍旧垂着，黑发软软地抖了两下。
他说：“你怎么来了？”
脚步声渐远，他一点一点抬起头，看见馆里又只剩他一个人了时，唇角一僵。
但很快季嘉回就回来了，这次手里提了一个塑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