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一黯，再度磕了一个头：“弟子不敢置宗门于危险中，此行绝不能以妄少宗主身份前去。若能侥幸存活，弟子必将为宗门利益赴死。”
那位长老气道：“你可要想好了，当真要为岳柒染放弃少宗主之位？”
妄绪摇了摇头，语气冷静坚决：“不是为岳柒染，是为我的道，也为这两百年来所受教导，我无法看着无辜人再度蒙冤受害。”
那位长老语气温和了些：“你大可以隐瞒身份，不必这般极端，再说，哪怕你去也救不了她。”
“非我极端，只是刚刚发现自己配不得这少宗主之位，更无法顶着少宗主的身份去行宗门反对之举，连累宗门。至于救不救得了，我不在乎，我只是要做当做之事。”
宗主看着他，眼中竟出现了几分笑意，摆了摆手，道：“走罢，从此以后，剑宗再无妄绪少宗主，仅有妄大师兄。只是那把仙剑是少宗主的身份象征，你需交出它。”
仙剑一下子出鞘，在妄绪身边转来转去。
妄绪低声说道：“对不住。”
咳，一声怎么也压不住的咳嗽声响起，妄绪脸色发白，鲜血从唇边滑落，仙剑也随之黯淡无光。
他抚了抚仙剑，这把剑跟随他多年，于他而言可谓是至交一般的存在，只是总有取舍。
他再度郑重的磕了一个头，对着大殿上教导他多年亦对他寄予厚望的师父师叔，道一句：“对不住。”
宗主看着这位徒弟，终于还是将他扶了起来，道：“若能活着回来，我会将剑宗旁观多年的真相告知于你。”
听到这句话，妄绪心中一松：“所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而这原因不只是剑宗利益，不只是青岚实力，也不只是那不知何时到来的大战？”
“自然。”
他心中抑郁忽而消散，后退一步，行了一礼，而后义无反顾的走向门外。
一位大乘期长老上前一步，神色焦急：“宗主，少宗主这……”
宗主一抬手拦住他的话，道：“他不再是少宗主，只是妄绪。”
另一位长老叹息道：“宗门倾注在他身上的资源并不在少数，如今这算是什么。”
一位一直沉默着的长老忽而道：“此言差矣，妄师侄从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
宗主大笑起来，眼眸中带着满意，道：“作为一名宗主，我为他感到遗憾，但作为一名师父，小绪这徒弟是我的骄傲。”
那长老亦是笑道：“若连本心都忘了，这修仙还有何意思？”
妄绪一步步迈下了山，岳青亚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妄道友可将事情解决了？”
他颔首微笑。
岳青亚又问道：“逐出宗门？”
“不，只是除去少宗主的位置。若是逐出宗门，我现下该是倒地不起。”
剑宗少宗主不可擅作主张，插手明岚宗叛徒之事，但剑宗大师兄可以。
剑宗少宗主行事代表剑宗，但剑宗大师兄不是。
剑宗少宗主犯下大错，或许需要宗门付出代价掩藏，但剑宗大师兄不需要，直接惩罚或逐出宗门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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