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够了。”
陈宝祥忍不住，再也不想听谭一岳嘲讽济南人。
“听不下去了？忠言逆耳，早点骂醒你们，想想怎么抗日——”
谭一岳扔下木柴，走到院里，随口打了声唿哨。
东墙头上，有四个瘦削年人飘而下。
“像上次一样，尸体弄走，恢复原样，不留一点血迹。”
其中一人把随身包袱放在石磨上，迅速解开，拿出一套青布长衫，伺候谭一岳换上。
另外一人，打了盆清水，请谭一岳洗手。
这些练有素，做事有板有，全都契合谭一岳的好。
谭一岳洗手更衣，带着陈宝祥，回到店里。
有人跟进来，烧水沏茶。
茶叶也是随手携带，香气扑鼻，袅袅不绝，是上等的杭州西湖龙井茶。
“去吧，我歇会儿。”
年轻人全部出去，把通向后院的门帘放下来。
“老陈，你家里有两面墙，西墙是土坯，东墙是青砖。我的人每天晚上守在墙头，观察你的一举一动。凤九是你救的，但也是你害的，服不服？”
陈宝祥，应：“服。”
“呵呵呵呵，老陈，你服个屁啊——我说是你害的，你还低头承认，傻不傻？傻不傻？”
谭一岳笑得前仰后合，一边笑一边拍桌子。
陈宝祥愣了，不知道对方为何这样说。
“追命神枪崔靖康是什么人？那是南方军秘密部队里的一把好手。他追查超级武器秘籍，不仅仅盯着凤九，而是盯着鸭绿江、山海关、北平、津门这一条线。他告诉你，给他三天时间，你不答应，整个米饭铺都将夷为平地。你有那本事害了凤九吗？狗屁……”
陈宝祥羞愧难当，平生第一次，他想揽责，却被别人嘲笑，而这嘲笑他的人，高高在上，让他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老陈，这盘棋开局复杂，而且一上来就是大将互戗，没有小卒立锥之地。中国象棋棋谱里面，有‘暴虎冯河局’，说得就是当下这局面，像你这样的小兵小卒、小虾小蟹，一开局就死光了，没有存在的必要。”
谭一岳继续喝，柴房那边人影晃动，四个年轻人手脚利，并且声息。
“谢谢，我实在，了什么。营救凤九那件事，还是八方面军高人出手，才确保凤九没事。”
谭一岳摆摆：“这一节，你不用过谦。我的人在墙头、城头看着，你一个人驾车去鹊山脚下，接桑大夫过来，给凤九疗伤。这一夜颠簸，真正救了凤九。桑大夫是长桑君一派的传人，太行山那边几大军医，都听过桑大夫之名。本来，他们会派人，星夜兼程，赶来济南，治疗凤九。有桑大夫手，他们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