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浑身如同浸入海水般冰凉。
前世她那么努力地争取，至死都想得到的爱情，在此时此刻就被他这么轻飘飘地说出来了。
“我现在说爱你，来得及吗？”秦桑嗫嚅着唇，又重复了一遍，泪水奔涌而出，压根止不住。
“我写情书说爱你的时候，我送你画说爱你的时候，我为了洗衣做饭，我把心都掏出来给你看的时候……”
秦桑浑身颤栗不止，声音悲凉到了极致，“你说你永远不会被感动，你叫我别白费心思，你说你这辈子都不会爱上我的！现在你问我来不来得及？”
她的拳头握得极紧，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出来，“你自己说来不来得及？”
“桑桑。”宋乾也面露痛苦，“我……”
“够了！”秦桑大声地打断他的话，几乎是要靠这样来坚定自己的决定。
她坚决地抹掉眼泪，“宋乾，你既然这么了解我，就该明白，我这人一向说话算话！”
“我说不爱了，就不……”
“桑桑！”宋乾激动地打断她的话，“别急着下定论，再给我一次机会！”
“宋乾。”秦桑已然冷静下来，她脸上的泪水悉数擦干，面容淡淡地握住门把。
凉意透过薄薄的皮肤迅速传遍她的全身，却让她的脑子越发清晰，“佛家说，种因得果，你当初拒绝我拒绝得那么坚决的时候，有想过要给我机会吗？”
宋乾身子一震。
秦桑打开门的时候就看见高明、秦阳等人刻意地忙碌，眼神却时不时地瞟了过来，她也没管，昂着头，径直离开。
高明急急进去办公室，就见他家老板好不容易养起来的精气神就像被人吸走了般，整个人萎靡地瘫在轮椅上。
他猜测着这里头可能发生的事，正想出口安慰，一直都没有动静的宋乾却忽然抬起双眸，眼里没有半点光，只剩深不见底的幽暗。
“高明。”
“秦总。”
“她说没有机会了。”
作为他的心腹，高明很清楚他这段时间的内心的纠结挣扎。
一个从来不懂爱的人必须要正视自己的内心，意识到对某个人那不同寻常的占有欲其实是一种爱，本身就是自我拉扯的过程。
更何况宋乾为了替秦桑报仇，一度要放弃她，牺牲自己。如今风波已过，日子趋于安稳，他骨子里的偏执渐渐站了上风，开始想尽各种办法接近秦桑，试图向她展现自己的真心。
可高明没想到秦桑小姐居然拒绝得这么坚决。
除了被下药那段时间的颓丧，高明已经很久没看到宋乾脸上会露出这般无措心慌的神情了。
“宋总……”高明本来想安慰，但想了想，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
或许比起安慰，也许他需要的是担心。
担心偏执的宋乾，接下去会做些什么。
那无助的神情只存在了片刻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如水，波澜不惊的脸色。
可暴风雨前往往是宁静的，高明心头闪过一丝不安。
他低声问道，“宋总，您……”
“我只剩下她了。”语调平平，没有半点起伏，但半垂着眸子，如峡谷深渊，让人看不起情绪。
但这更让人害怕。
“我不会让她离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