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问出这个问题时，手不由自主地捏紧衣角。
期待他的回答吗？
不，她并不期待。
她只是害怕，害怕他给出的答案，她无法承受。
但宋乾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秦中森提出要他帮忙代理秦氏集团时，他只讶异他居然会信任他。
信任一个，随时可能会跟他女人退婚的男人。
但宋乾还是答应了。
他说，“不论未来如何，我都会帮秦桑守住秦氏集团。”
秦中森满意而去。
而此时，面对秦桑的质问，他竟一下找不出任何理由。
他哑口无言，半晌后才扭开头，避开她的视线，“如果想看到你爸更早垮下，那我倒是可以拒绝。”
果然，他是为了秦中森着想。
秦桑心口一松，手也随之放开。
一股情绪涌上心头，她扯出一抹笑，忽略掉它的存在，重新扬起脸，“总之谢谢你，为了我爸的身体，要委屈你跟秦悦了。”
宋乾蹙起了眉心，他想说这事跟秦悦能有什么关系？但话到嘴边，终究也没说出来。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秦策这时从里头走了出来，他一点也没看宋乾，但话里却带上了他，“这里我会安排人来照顾，你们先回去，明天再来。”
秦桑本来不愿意，但是林嫂上前极力劝说，她只好先行离去。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久违的疲惫感袭来，她几乎一沾床就睡得不省人事。
醒来时是被手机给震醒的，她意识迷糊地将手机送到耳边，还没开口，那头便传来着急的声音，“快起来，爸不行了！”
秦桑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秦策手里拿着眼镜，脸色惨败地从手术室踉踉跄跄地走出来，差点就给摔在了地上。
她急忙上前扶住他，抬头一看，泪从他们相似的眉眼中滚滚而落，秦桑嗓子一哑，顿时什么话也问不出口了。
秦策说秦中森的身体状况本来都已经稳定下来了，但半小时前肝脏突然迅速衰竭，他急忙进行抢救，但……还是出现了移植的排斥反应。
“和你没关系……”仿佛回光返照，秦中森此时意识格外清醒，“是我的命数到了。”
秦中森的肝脏移植手术虽然很成功，但考虑到可能会存在的排斥反应，秦策一直很小心。只是没想到秦飞的死，秦桑的退婚，接连的事故让他们猝不及防，也让秦中森的身体不知不觉中恶化。
他不想让秦桑自责，便朝她招了招手，视线投向她身后，似乎在找什么。
秦桑握住了他的手，低声说道，“宋乾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秦中森喘了两口大气，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捏了捏她的手，“孩子啊，爸以后可能保护不了你了啊……”
“爸，你别乱说。”秦桑泪就掉了下来，“三哥已经去想办法医治你了。”
秦中森笑了笑，自己的身体什么情况，他比谁都清楚，“你二哥说得对啊，金丝雀总有一天要飞出笼子，要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的险恶。所以啊，爸爸要告诉你，为了自己的幸福，就当一个任性而自私的人吧，不要手软，不要心慈，只有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