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他的眼底晦涩幽深，两束目光犹如刀锋，似要把眼前的人戳透，明明不相信，却还不得不征求他的意见，恨不得杀了他却又不得不用他。
这样的眼神，锦千岁已经见了许多年。
到今天，他的心里都快没感觉了，只剩下冷笑。
只是他的表情埋藏在血月面具之下，眼神亦被过于纤长细密的睫毛遮掩着，叫人看不清楚。
他头也没抬地道，“丞相桃李满天下，一旦丞相府动荡，便是大魏动荡的开始。此事，要给丞相府一个交代。”
皇帝眯了眯眼，一股无名火不由自主涌了上来，怒道，“交代？交代什么！四公主都被杀了，还不够么！”
四公主的死，卫家狠狠打了他的脸。
他火气还没消下去，现在又来找二皇子的麻烦，虽说看上去的确是二皇子的错，可到底二皇子是他儿子，是皇族，是君。。。。。。
卫臻他一个臣子。。。。。。
他忍不住气道，“我看他卫觐是看朕不顺眼，就是要跟朕对着干！”
锦千岁抬头看向他，见他气喘吁吁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丝冷意，道，“四公主之死有关卫衍生前的事情，但是这一次丞相府抓的人是去盗墓的，是卫衍的身后事，扯不到一起去。”
“而长阳侯府那事儿，又是另一码，和四公主完全没关系，却和二殿下脱不开干系。”
说着，目光定定落在他脸上，嗓音放缓下来，道，“臣也没想到，二殿下会在这个时候派人去灭长阳侯府的口。。。。。。三件事搅在一起，这不是故意激怒卫家么？”
突然之间，他话锋一转看向皇帝，“实在不行，臣带着人过去，干脆把丞相府和长阳侯府一起灭了算了！”
“你这叫什么话！”
皇帝气得一拍桌子，“你说话做事，能不能长点脑子？若卫觐能灭，很还用等这么多年！”
说着，沉吟下来，道，“就算是要抄家灭门，也要找个能给天下人交代的理由，他不是旁人，一般的理由敷衍不过去。。。。。。”
锦千岁闻言嗤之以鼻。
他不过就是讽刺皇帝罢了，他还当真了。
心下冷笑一声，他这才又说起卫臻那事儿，道，“刺客是长阳侯府的人抓的，证据在卫臻手上，臣想拦就要灭口。。。。。。”
“若杀了卫臻，卫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不是在锦衣卫审的吗！你就没办法？”皇帝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用眼神杀了他。
他这两天刚刚断了青华道人那边的药，原本就烦躁不安，三番四次遇上这种糟心事儿，只觉得越发难以抑制情绪。
锦千岁抬眼，见他犹如野牛一般喘着，仿佛一个不小心就要背过气去的样子，眼底嘲讽一闪而逝，道，“她把人送进来之前，已经审过了。”
“她是大夫，想审出结果用不着动手，下药就行。几况且，她从小到大没进过宫，这一次来必定会跟着卫觐。。。。。。”
与皇帝的焦头烂额相比，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不紧不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