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男人不卑不亢，脸上没有丁点儿表情。
皇帝凝眉盯着他，心情十分复杂。
许久之后，才道，“那卫臻的医术。。。。。。的确是不错。只不过，你也老大不小人了，拉她进锦衣卫，当真没有别的想法吗？”
“有。”
他依旧面不改色，道，“微臣是个阉人，但也是个俗人。那卫臻长得好，又是个寡妇，还有个孩子流落在外。微臣便想着，我一个太监，她一个寡妇，再加上一个没爹的孩子，好歹也能凑半个家。”
说着，看向皇帝，“若皇上准允，微臣感激不尽。”
大殿里一片安静，便是身边的萧元瀛都愣住了，无论是他还是皇帝，都没想到身边这人会堂而皇之说出这样一番话，明明白白承认自己想要卫臻当宦妃！
原本，皇帝是怀疑他和卫臻不清不白的。
可他这么一说，又好像清清白白，只有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但那点事儿谁没有？四公主和卫衍，这么多年还纠缠不清呢！
只是，丞相府那边。。。。。。
若锦千岁与卫臻在一起，那岂不是锦衣卫和丞相府之间，不干不净了？
皇帝眉心紧皱。
许久，盯着他道，“若朕不答应呢？”
“那她就只是一个仵作。”锦千岁的表情，还是没太大变化，“微臣是个阉人，就算是纳她为宦妃，也是只能看不能吃。”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能掌控这个国家每个人的命运，却无法掌控人的感情。锦千岁喜欢上卫臻，就算是他棒打鸳鸯，也拦不住人家的心。
而他登基走的不是正当路子，后面一屁股烂摊子需要收拾，没有眼前这个人还真不行，况且。。。。。。
他看着锦千岁，想到当年自己命悬一线，他为自己挡刀差点死去的场景，心下稍微安定了些许，道，“你若当真中意她，朕也不会拦着。”
“但是，朕有个要求。”
“皇上请讲。”
皇帝又打量他好久，之后下定决心，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瓶子放在桌上，“你若敢吃下这个，发誓永生永世效忠于朕，朕在你心中永远是第一位的，朕就答应让你们在一起！”
锦千岁抬头，迎上皇帝的眼神。
他这个同父异母的皇兄，比他大了足足二十一岁，乍一瞧像个长辈，但做的事情却犹如卑劣的小偷，从开始到现在，还是热衷于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他的瞳孔微微缩了缩，但几不可查。
之后，垂眸上前，拿起桌上的瓶子，将里面的毒药吞下去。
皇帝深呼吸，放下心来，道，“每个月拿一次解药。”
“是。”
他说完，拱手道，“那微臣先退下了，锦衣卫还有犯人要审，上次入宫行刺的刺客还没招认。”
皇帝闻言后背一凛，嗓音发紧，道，“行，那你去。”
男人转身，火一般的身影摇曳着，出了大门。
很莫名的，有种孤王夜行，再深的黑暗也压不住他锋芒的感觉。
皇帝有些失了神。
每一次他看他的背影，都觉得眼前这个阉人更适合坐在他屁股下面这个位置上。。。。。。确切的说，这个人好像脱离了世俗的疆场，他就是自己的世界，自己的王座，自成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