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不愧是二公子。”
卫臻笑了一声，摆弄着药草道，“雍世子瞎了眼，若被赶出王府肯定活不下去。雍王怎么忍心呢？可雍王妃毕竟是皇上的堂妹，也不能死在雍王府吧？”
“想要解药，唯一的选择就是让雍世子来负荆请罪。可他是个瞎子，又傲慢蛮横，一般人肯定制不住他。下人不能陪他来，会把事情闹大。”
“但雍王和雍王妃肯定拉不下面子来。”
说着，看向他，“这怎么算，也只有二公子的身份合适。”
“我钓的鱼，就是你。”
“。。。。。。”二公子一噎，盯着她许久许久，才眯眼说了句话，“本公子混到今天，唯有顾夫人一人看穿，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是雍王府不受宠的庶子。”
“你是侯府的寡妇，你我八竿子打不着，顾夫人却对我了如指掌，你觉得这合理吗？”
他逼近卫臻一步，那略有些迷人的娇弱之间，终露出一股令人忌惮的锋芒，不似卫衍锋利，也不似锦千岁狠辣，反而有种温柔刀的感觉。
卫臻知道这人难缠。
但若不难缠，她还不钓他呢。
她靠着桌子，倒也没有后退，抬眼迎上他的眼神，道，“二公子自己藏得那么深，就不许我也藏着吗？只可惜，我现在不想藏了。”
脸上风轻云淡，心里却一片苦涩。
她要真的是藏着的，那倒是好了。
可惜如今她的一切，都是用苦难和死亡换来的，那些锥心刻骨，夜夜蚕食她的灵魂，让她痛不欲生。
可这些东西，也都无法诉说。
只能自己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品尝苦果，道，“二皇子此刻，在雍王府吧？你爹也只告诉了你，二皇子来你家，是因为解药的事情对不对？”
“但你也知道，不止如此。”
“只是，背后的事情，他们都瞒着你。比如说，旻县的矿藏。。。。。。”
二公子的脸色变得格外凝重，甚至下意识往门外看了眼，见没人之后才凝眉盯着她，“这些事情，顾夫人如何知晓？”
卫臻看向外面的院落，凄凉一笑，“我身在局中啊！”
“。。。。。。”
一瞬间，那眼底凄凉刺了二公子一下。
让他想起，她才是二十三岁的年纪，若在寻常人家，正该被捧在心尖儿上宠着。。。。。。
又想起，她是丞相府的嫡女，当年国色天香的卫三姑娘，出了名的大美人。若不是因为长阳侯府这事儿，想娶她的人也踏破门槛儿。。。。。。
现如今，她在长阳侯府的漩涡里，的确身在局中。
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二公子转瞬了然。
美人哀伤，本就触动人心。
心头有什么东西，微微颤了颤，他回神看着她，道，“顾夫人想要如何？”
卫臻道，“你也看得出来，我不想再被吸血了。我要报仇。”
“为什么选我？”他步步紧逼，“你可以回丞相府，也可以借锦千岁的势。”
卫臻看向他，“我爹身在朝中，一旦拉下水牵连太大。锦千岁。。。。。。”
卫臻摇摇头，“我选你，是因为你我都在暗处，都在漩涡当中，或者漩涡的边缘，命运可能是一致的。”
“。。。。。。”二公子闻言，沉默了下来。
片刻，才道，“你想从我身上得到的，不只有商路吧？”
又盯着她，“我又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呢？光是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