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鞭子上满是倒刺，只是一鞭子下去，血色就溅了上来，顾长卿的脸色变得难看，咬紧了牙关。
钱氏看着顾长卿身上那破棉袄被血色染红，不禁道，“你轻一点！”
卫臻看向她，眯了眯眼，“婆母，告诉我为什么？”
钱氏猛地一僵，扭头看向她说不出话。
只是隆起的喉头微微颤抖着。
她的脖子原来患了瘿病，最严重的时候，喉结那里肿得跟核桃那么大。
后来，卫臻给她开药，吃得好了许多。
最近顾云娇被抓，府上接二连三的出事儿，这病又犯了，看上去像是挂了个荷包蛋，此时随着她的情绪微微颤抖着，堵得她有点喘不上气。
她看着卫臻，眼睛眨得很快，“万一打死了，你担着？”
卫臻嘴角一勾，笑，“是啊，我担着。”
“所以，婆母在担心什么？”
“。。。。。。”
钱氏回答不上来，撇过头道，“谁担心了！”
“不担心就好！”卫臻哼了一声，看向楚明玉，“你要是没吃饭的话，我可就换人了！”
楚明玉一僵。
顾长卿本就疼得冷汗直冒，整个后背火辣辣的，却还是不得不咬牙，道，“用力点！”
要是换了人，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卫臻说了，今天若打死了人，她担着。
她是丞相府的嫡女，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草民，关键还重伤顾长河在先，真是有苦说不出，最后就算是怪罪下来，卫臻最多也就是出点钱，抚恤他的“家眷”一下。
可他本就是顾家人，哪里来的什么家眷？
到时候，找不到人再一查，谁知道还会把什么查出来。
现如今，只能是打碎牙齿和血吞。
心里恨不得卫臻死，却自己把自己套进了绝路上，没有任何出路。
楚明玉只得用上了吃奶的力气。
不多时，血浸透了顾长卿的后背，楚明玉哭了起来，却不能停手，一边哭一边打。
卫臻看向她，“哭什么？”
“昨天你站在赵祯身边，要赏我八十大板的时候，脸上笑得可是很开心。”
楚明玉浑身一僵，一股恐惧油然而生，这才愕然发现，卫臻今日所为，都是在报复他们这些人！
钱氏忍不住道，“卫臻，昨天的事情，那是雍王府和京兆府尹的事情，你不要迁怒旁人。”
她看得心头发颤。
昨天的事儿，是她和顾长卿、楚明玉几人一起做下的。
今天卫臻拿捏着他们，让他们自相残杀，一会儿顾长卿恐怕要去半条命，楚明玉也不得不割血，剩下一个她，卫臻要怎样？
平生第一次，她看着眼前这个身穿狐裘，一身贵气的儿媳妇，生了一种恐惧之意。
卫臻看向她，道，“是啊，雍王妃可是婆母与楚妹妹、秦敞几人簇拥着过来的。昨天那排场，众星拱月，儿媳妇平生难忘。”
冰凉目光落在钱氏脸上，她缓缓道，“今日，不过是风水轮流转。”
钱氏眼皮子狠狠跳了跳，最终服了软，“卫臻，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可我毕竟是你的长辈，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少也要看长卿的面子，他好歹救过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