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绸缎般的长发撒落在月光缎的枕头上，犹如一副水墨画里走出来的妖，美得惊人，也美得圣洁，叫人看了还想再看。
一时间，分不清是天上下来的谪仙，还是深林里走出来蛊惑人心的妖孽。
卫臻看了片刻才回神，喃喃叹息，“只有睡着的时候，才像个人。”
说着，转身拿起架子上的狐裘，给他盖上。
“。。。。。。”
男人身子微微一颤。
虽没睁眼，心里却有个念头挥之不去，想跟她讲讲道理，他醒来的时候怎么就不是人了？
又一想觉得拉不下脸，只得算了。
再想到自己刚刚想问她是否记得年少时光，更觉自己对她一腔情意在她眼中过于廉价，莫名的不舒服涌上来，这下是真的醒了！
地上，卫臻刚找个凳子坐下，便听床上传来幽幽一句，“什么时候走？顾夫人该不会将本座这里当成客栈了吧？”
“便是客栈，也要收费的！”
卫臻抬眼看向他，简直都惊呆了。
费了那么大周章把她救回来，就这样赶她走了？
赶她走也能理解，但是这话。。。。。。
隐隐的，似乎掺杂着一点别的东西，叫她觉得不太对劲儿，却又不敢深想。
因着他脾气不好，卫臻怕自己磨蹭久了惹他生气，赶紧起身，道，“那妾身告退。”
只是，现在她人在哪里？
不得已，又追问她，
“只是大人，妾身现在身在何处？要如何回去？”
刚刚出门给他拿狐裘的时候，她在大门外扫了眼，四周都是陌生的。
这个地方她没来过，雪又下得这么大，也没法分辨方向，出去都不知道怎么走。
这时，男人却又不说话了。
屋里沉默着，他一双桃花眼半眯着定定盯着她，见她着急要走的样子，心里又不乐意了。
“本座让你走你就走？”
他问。
那不然嘞？
卫臻简直无语，正琢磨这话她该怎么回答。
结果下一秒他收回目光摆摆手，有些生气地道，“来人，送客！”
卫臻一瞬间心情复杂。
见他不再理会自己，直当他上句话只是随口一说，福身道，“妾身告退。”
他阴阳怪气捉摸不定是常有的，她基本上也算是习惯了。
走到门口，又转身道，“不论如何，妾身都是欠了大人一条命。”
“若有机会，定会报答大人。”
对于吃了他救命药那事儿，卫臻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却没想到，他闻言立哼笑一声，把嗓音吊得高高的，道，“青衣啊，去给顾夫人那张纸，让她把刚刚说的话写下来，签字画押。”
“可别今天打嘴炮，明天便忘了。”
“。。。。。。”
卫臻愕然看向他，没想到他来这一招。
男人见状，脸上闪过一道玩味，眯着眼道，“毕竟，顾夫人健忘是常有的。”
“。。。。。。”
卫臻深呼吸，问，“不知妾身。。。。。。忘了什么？”
她觉得莫名其妙。
这个男人以前见她就阴阳怪气的，
总不能说，是因为她忘记了什么和他有关的重要的事情吧？
但她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这时，男人却又不说话了。
卫臻看着他，无可奈何。
正想着怎么办，青衣已经从门外进来，手上拿着文房四宝，眼神古怪地看向她，“顾夫人，请签字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