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卫臻却没回答她这话，只是道，“先去黑市吧。”
她头上顶着锦千岁的刀，又有个萧元烨压在脑门上，还有卫衍即将死去的事情在心头缠绕着，还哪里顾得上外面安全不安全？
想要破如今的局，唯有赶紧求得卫衍的原谅，给他试毒、解毒，顺带着把锦千岁身上的毒也给解开，到时候或许能从锦千岁那边求个恩典，帮一帮卫衍，也帮一帮自己。
这样，或可对付顾家和萧元烨。
卫臻拿定主意没再回头，马车离开了翠微楼的视线。
。。。。。。
翠微楼上，男人心头的怒火还未消散，憋在心口不上不下，将他弄得心烦意乱。
雪影跪在脚下，给他包扎身上的伤口，心疼道，“这个萧元烨也是想死了，将公子折磨成这样，谁给他的胆子啊！”
“自然是有人给他这个胆子。”
卫衍班眯着眼，看着远处皇宫的方向，嗓音沉得可怕，眼底杀意暗涌。
雪影哽咽着，担忧道，“今日公子为了三姑娘动手打了他，他多半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定要变本加厉，到时候您若还只能隐忍，又该如何是好！”
卫衍看向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公子是为她动的手？”
雪影：“。。。。。。”
难道不是吗？
您躲了这么多年，任由萧元烨带着雍世子等人骑在头上撒尿，今日却冲冠一怒，一口气戳瞎了十几人的眼睛。。。。。。
抬眼见自家主子眉眼阴暗，话到嘴边终是不敢说了，只是道，“那。。。。。。今日这伤口，最少也要三日后才能痊愈，这几天您还回去了吗？”
男人瞳孔微眯，道，“不去了，叫魅影来一趟。”
雪影点头，“属下入夜便去千岁府。”
男人没再说话，只是抬手叫他下去。
雪影离开，外面暮色降了下来。
昨夜折腾到了半夜，今天又是一整天，他有些疲倦，却是没什么睡意，脑子像是不受控制般，不由自主想到卫臻。
想到八年前她出嫁那晚，想到昨夜那一场酣欢，想到她说起“卫衍”二字，说她年少无知做错了事情时，心头不自觉的震颤。
昨夜，她提出交易的时候，自己心里明明是想逼迫她来找他的。
可换了一身皮，换上另一张脸，他却无法面对她。
无法面对八年前她做下的那一切，说过的那些话。
见不得她厌弃他的样子，更见不得她卑躬屈膝的模样。。。。。。
忽的回神，才发觉自己竟已经失去快乐的能力，旁人无论做什么，都难以让他感到满意。
雪把暮色照得透亮。
他的心却一寸一寸沉入黑暗，唯有双眼底盯着天花板，一眨不眨，直到眼睛发干、发疼。
最后，胸口的暴戾因子涌动起来，朝着门外丢下一句话，“给红袖阁那位点颜色瞧瞧。。。。。。”
窗外云影脊背一抖，骇然应下，“是。”
沈玉的马车刚刚从黑市过来，便遇上云影急匆匆出门，赶忙下车问了句，“你家公子，睡了吗？”
云影脚步一顿，脸色诡异地看向她，“三姑娘，这么晚了，你找我家公子做什么？你与他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吗？你就算是想死，也不必拉上我家公子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