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一下，明天我见一见周方怀的老子。”
“好。”
次日上午，范光辉在市里一个糖水店见到周家老头。
“你是周方怀父亲？”
“你是传说中的年轻公安局长？”
“呵呵，你对县局很不满啊。”
“一群范桶，草菅人命，官僚主义，还指望我对你们客气？”
啧啧，这老头，真是牛啊，指着和尚骂向驴呢，竟然当着公安局长的面说这样的话，胆子真不小。
“我们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
“不是吗？我儿子明明是被杀的，你们却说是自杀的。”
“局里谁跟你说过，你儿子是自杀的？”
周家老头哑口，确实，一直都是他和儿媳妇在闹，县公安局并没有正式告诉他，周方怀是自杀的，只是说过，现场表面证据，周方怀是自杀的。
表面证据确实是这样啊，非表面的事，还没查呢，办案的人只能这样说呀。
周家老头尴尬的喝了一口糖水，看到范光辉说：“你的意思，局里也同意我的说法，我儿子不是自杀的？”
“不，你儿子是自杀的，你必须承认，而且，要和别人说，你之前想多了。”
“你…什么意思？”
正所谓，鬼老灵，人老精，周家老头虽然不像他儿子那样，是“成功人士”，但他的脑子却是一点都不笨的，他听出范光辉这句话的一些意思。
“你明白的。”
周老头想了一下，说：“您如果同意我的观点，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不错，不错，是一个上道的人，范光辉笑了。
他也喝了一口糖水，然后说：“你为什么认为你儿子是他杀的？”
每一个父母都一样，他们总能知道一些儿女们别人不知道的事，范光辉认为，周老头所以那么肯定儿子是他杀的，他一定发现了什么。
“因为他曾经跟我说过，如果他某一天突然死了，一定不是自然死亡，更不可能是自杀，一定是被别人谋杀了。当时，我还说他脑子有问题，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但现在看来，他当时大概知道有人要害他。”
“他什么时候说的？”
“去年国庆，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他陪我吃晚饭，电视里正播放白天阅兵的新闻。”
国庆，阅兵？
周方怀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呢？
每次阅兵，都是国人骄傲的时刻，他应该心情兴奋和激动才是，为什么要说那么丧气的话呢？
“你没记错？”
“绝对不会，当时我还骂他来着，说高高兴兴的日子，怎么说这种屁话。”
“当时，他是什么表情你还记得？”
“记不是太清楚了，当时重播的阅兵现场太精彩，我没怎么注意他。不过，我记得当时电视刚刚介绍完无人机方队。以前从来没有什么不用人驾驶的飞机，所以我特别留意听，记忆特别深刻的。”
“哦…这事…还有别人知道吗？你们家那么多人，只有你们父子二人吃饭？”
“是啊，当时只有我们二人，其他的人，都去市里玩了。我儿子是最孝顺的，这么些年，无论他有钱还没钱，总会找时间回来陪我吃吃，说说话……。”
和很多老人一样，嘴上说着埋怨子女的话，但实际心里却是在为子女骄傲。范光辉没打断周老头赞他儿子，任由他叨叨了好长一阵子。
“除了这些，您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话？如果说完了，就回去吧。不要跟别人说今天见过我，也不要和别人说周方怀说过的话。回去后，再闹一次，然后就装成委屈接受自杀的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