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光辉本来找韦广明是公事，但人家都准备离开了，没必要再提公事了。正好，他对那顿饭及那句话好奇，所以干脆就直说了。
“呵呵，光辉你真不明白？”
“真不明白。”
“那你为什么又把王令飞给办了？”
“啊？跟他有关？”
“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的？”
“有些人看似好人其实是坏人啥的……。”
“嗯，王令飞其实是这种人之一。”
听到这里，范光辉心中一动。
对啊，韦广明虽然为官有些懦弱，没太多主见。但他毕竟在这个圈子里浸淫了这么多年，县里谁是人谁是鬼，他心中多少有些数啊。
“那么，韦书记可否告诉我之二，之三等等呢？”
“我要是能说，那顿饭你不就没有疑惑了么。唉，我的胆子很小，也因为如此，才落今天这下场。本来，那天我是想跟你谈谈对一些人的看法的，当然，也是想请您帮忙在某些领那儿传句心声的。不过，最终，我没胆量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一是怕人家会报复，二是羞愧，不好意思说。”
范光辉听了韦广明这段话，莫名其妙的竟然难受了。
因为，他以前也是这样啊。
在报社的时候，“孤家寡人”，没任何关系，胆小如鼠，什么事都只能藏在心里，即使生气，也只能晚上回到家里关起门来生气。
如果不是有小姨，如果不是经过牛亚男的折磨式训练，他也不可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他非常理解韦广明的心态。
没人脉，没太大能力的人，能走到县委书记这个位置，已相当不用容易，遇到吴长庆那样的搭当，本能的，他的胆魄就小了。
这样的人，如果遇到好搭档，好上司，会平平安安的平平庸庸的正常退休。但如果遇到吴长庆那样的搭档，运气好的只能中途“折返”，坐着冷板凳退休了，运气差的，或许还会被连累进去，在里面踩缝纫机到退休。
“韦书记，我觉得，年龄是个宝。”
范光辉的意思，劝韦广明不要灰心，他的年纪不大，分分钟还有机会重用。
但韦广明很颓废的说道：“呵呵，谢谢光辉的良言。”
“那…韦书记不敢说，我能猜吗？猜不对，韦书记说不是，猜对了韦书记不用说话。”
“呵呵，年轻人还真是办法多哈。”
“那…我从王令飞的山头开始，他归市里法山的？”
所谓的法山，就是政法系。
韦广明没说话，等了片刻，范光辉继续说：“县政法书记也是？”
“不算。”
县政法书记竟然不是市里法山的人？范光辉非常意外。
“他是表面好人之一？”
等了片刻，韦广明没说话，范光辉继续道：“表面好人之一还有邓副市长？”
韦广明依然不说话，不知道是被范光辉吓到了，还是他也认为邓步峮是表面好人，实际是坏人这一类人。
范光辉心里有数，继续猜了几人，有猜对的，有猜错的。
韦广明倒也耐心，一直到范光辉想不出名字猜才挂机。
通完电话，范光辉忽然觉得，韦广明也许不是那么差，只是没人赏识，所以胆小而已。回头，有机会的话，是不是跟黄炳新说说？
他不是圣母婊，但他不愿意一个党培养多年的人干部，就这样不作为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