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豫哄了一会，林斯理突然上来的情绪才慢慢止歇。
周豫吻着她眉眼，划过鼻尖，落在唇角，停顿一下，稍稍挪了半寸，正面吻上去。
柔软的唇瓣相碰，刚吻两下，林斯理有一个微小的躲避的动作。
周豫便往后退开了。
他没强求。
冰川的瓦解也需要时间，她愿意接受他，哪怕只有一点点，他也心满意足了。
想吻她想得发疯，还是忍住。
“我给你时间慢慢来好不好。”
林斯理此刻如同站在悬崖边上，周豫在悬崖的另一端，朝她伸出手。
跳出去可能是胜利的彼岸，也可能是又一次万劫不复。
她是一个现实主义，追求一步一个脚印的稳扎稳打，喜欢事情在自己能够掌控的范围里。
冒险是她最不擅长的事情。
可她心里面种着一团火，那团火曾经把她伤得体无完肤，后来被洪水淹熄，被冰雪覆盖，被她苦心竭力地从心脏上剥离。
然而它不死不灭不能尽根拔除，隆冬过去，春天和煦温柔的风一吹，又燃起了小火苗。
那是她对周豫的爱，从未停止过。
“如果我还是不要呢？”林斯理直直望着他，眼底还有未褪的潮意。
“如果我最后还是拒绝你，你要怎样？”
“话别说太早。”周豫道，“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在某一天改变主意呢。”
“那你会等多久？”林斯理换了个问法。
周豫挑眉，思忖道：“我今年才二十八，像我这种祸害怎么不得活到九十九，再等你七十年不成问题。”
林斯理心口那点酸胀感成功被他搞没了。
“那你等着吧。”
周豫又笑起来，把她脑袋按到怀里，揉揉她头发：“林斯理，我们的一辈子还有很长。我慢慢等。”
林斯理回到家的时候，脸上已经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虞佳笑摆好了瓜子、卤味和啤酒，她洗完手过来，就见虞佳笑在猫的水碗里倒了一层啤酒，摆到猫的面前，拿着杯子要跟人家干杯。
“你都来了这么多天，还没正式给你办过欢迎会，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们就拜个把子。恭喜你加入这个大家庭，从今以后，你就是霖城第四小花旦！”
林斯理第一次见跟猫拜把子的，太剑走偏锋，以致于她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提醒虞佳笑，周豫都是以猫爸爸自居的。
谭星辰拿起一个麻辣小龙虾：“斯理姐，它能吃小龙虾吗？”
“你是不是疯了，”虞佳笑还有脸说别人，“信不信它明天拉一个麻辣巧克力豆给你。”
……一个两个，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林斯理给猫开了一盒罐头，猫享受着罐头，他们嗑着瓜子聊这几天的经过。
谭星辰拍拍胸口：“幸好我没得罪周豫哥！”
“这就叫自食恶果。”虞佳笑吝啬地夸奖了一句，“算周豫这次表现不错。”
她们两个默契地没有提刚才偷看到的一切，自然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三个人凑在一起就容易叽叽喳喳聊到很晚，谭星辰自由职业一个，虞佳笑广告公司对上班时间没有硬性要求，只有林斯理是个早八人。
七点爬起来时，整个人都困得懵懵的，刷着牙都能栽一下。
听见手机响，她刷着牙去拿手机，周豫发的消息。
【睡醒了吗？】
林斯理单手回了个：【嗯】
周豫：【那开门】
林斯理愣了下，立刻放下手机去开门。
他果然在外面。
林斯理张口想说话，才意识到牙刷还在嘴里，赶紧又闭上。
然后往卧室的方向瞄了眼。
那两个还在睡。
“放心，我不进去。”
能给他开门都是进步，周豫现在对她没有任何的要求，他已经向她走了九十九步，不奢求她跨过那最后一步，只要她站在原地不跑，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