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理一听一年半载就皱了眉，她等得起，民政局可等不起。
“你几点出发，我们可以早上早点去，拿完你再……”
周豫：“凌晨五点。”
“……”
林斯理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在搞事了，车到了，她坐进去，一边说：“你自己的私人飞机，有必要那么披星戴月吗？”
前面司机回头，上上下下打量她几眼，微带鄙视的眼神里写着：最烦装逼的人！
“私人飞机要提前申请航线，杨康工作偷懒，忘记报批了。”理由编得头头是道。
他要不说杨康偷懒，林斯理差点就信了。
拉磨的驴偷懒，杨康都不会偷懒。
“你是不是在骗我？”
周豫这种混迹生意场的老狐狸，对付她这样虽警觉却纯善的小兔子简直游刃有余：“要不你跟我一块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林斯理怎么可能跟他一块去。
“那你尽快回来。”
可能因为太冷，所以力气都用来保持身体能量了，没有余力对他摆冷脸，周豫听着她那话像撒娇，差点就想答应她一个“好”。
“急什么。”他从容不迫的口气，好像天塌下来都有他周二公子顶着似的，“民政局在那又不会跑。”
翌日周豫的确飞了香港一趟，在那边待了两天，工作都是远程线上处理。
很麻烦，但谁让他周二公子扯谎呢。人说了谎就得圆，不然容易翻车。
周豫去拜访了有段时间没见的老朋友，顺便看了一眼跟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小baby。
因为实在看不下去第二眼。
他那朋友家底殷实，但在外貌这方面稍显返祖，劣质基因总是格外强大，黄金比例的选美小姐也难以扭转乾坤，一对龙凤胎丑得可谓各有千秋。
周豫颇婉转地评价了一句：“一看就是你亲生的。”
新爸爸洋溢在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之中，没生气，拍着他的肩膀问：“我这刚结半年就一次抱了俩，你跟弟妹都几年了，怎么还没动静？”
“刚结半年孩子都这么大了，你也好意思讲。”
朋友乐呵呵地：“我效率高嘛。”
睡醒的小婴儿啼哭起来，朋友赶忙去抱哄，手法生疏但满脸爱意，一把老烟嗓比他老婆还夹：“是不是想喝neinei呀？不喝，那是想要Daddy亲亲对不对？木木木……哎呦我去，拉我身上了！BB，Helpme！”
周豫不喜欢小孩，但立在旁边看着父不慈子不孝的温馨画面，竟然也泛起了一点酸意。
他要是没犯浑，跟林斯理兴许也会有个孩子，现在应该已经会自己拉臭臭了吧。
林斯理的基因那么好，他也不算多劣质，爱的结晶怎么不得比这俩丑娃娃好看？
周豫突然就对自己那从未出世过的孩子产生了几分怜爱。
会是个女孩吗？像妈妈最好，林斯理小时候粉嘟嘟的脸大大的眼睛真的很可爱。
还能给她扎小辫子。
她要是喜欢短发也行，但不能留西瓜头。
西瓜太记仇。
哭号震天的婴儿被佣人抱走清理，朋友去换衣服了，周豫坐到沙发上，在满是臭味的房间里，撑着太阳穴，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手机，漫不经心地转着圈。
转了一会，他拿起来，给林斯理拨了一通电话。
还是想问她，到底有没有爱过他。
他想知道答案。
因为他真的，不想放手。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林斯理那边的背景很嘈杂，像是很多人，所以她说话时提高了声音：“喂？”
周豫道：“还没过年呢，你们医院这么热闹？”
“我在外面。”实在太吵了，林斯理用手指堵住另一只耳朵，听着电话，“你回来了？”
“没呢。事情比较棘手，出了点突发状况，合作方心态崩了，现在在调整，”周豫说得有鼻子有眼，“一时半会处理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