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盛姿也曾送他一柄君子剑,那时他还在陆府,又何曾见过君子剑这样的珍物?可他却也以无功不受禄为由,不愿收下……”
苏照时说到这里,不由感叹道:“如今他展露锋芒,又与南府断了关系,只怕很快就会成为玄都炙手可热的少年。
不知有多少大府,不知有多少势力,会对他示好,只是年少成名,不知他是否还能一如既往的不偏不倚。”
安庆郡主眼眸闪动:“这件事里最为人不齿的还是九湖陆家,上一代神霄伯‘持刀拒妖十一年’,如今这陆家却因此事,被许多坊间小报编排了不知多少打油诗,‘不善之家赶麒麟’的名声,算是落下了。”
“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倒也怪不得别人。”
苏照时说到这里,放下手中的狼毫笔,轻轻吹了吹纸上墨迹。
“再过些日子便是父亲寿辰,我提前给伱们送请帖,我久居深府,好友不多,便只你们几人,正好同来聚聚。”
安庆郡主自然愿意,笑道:“我这几日不知为何,总是做梦,梦里梦到一条天龙腾飞而起,也许便是因为能再见到大柱国的缘故。”
“只是可惜,盛姿因为私自前往太玄宫,被盛次辅苛责,责令她不准出门,不知到时是否能来。”
苏照时皱了皱眉头:“看来盛姿确实十分在乎这陆景,否则也不会急中出乱,她便是想帮忙,只去太玄宫前等着便是,竟然与仙游公主一同进了宫中,又派人打扰了正在议事的盛次辅,自然是要受罚的。”
安庆郡主眨了眨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因为这桩事,有人好奇,有人欢喜,自然也有人忧愁。
最气恼的大约便是陆府老太君和几位夫人。
最令她们恼怒的是,这些事俱都是那陆景引发。
可偏偏陆景已经与陆家毫无关系,莫说是像以往那般苛责喝骂,就连老太君传话过去,也被那陆景轻飘飘一句话顶了回来。
因为这件事,老太君被气得七窍生烟,这几日据说头痛欲裂,整日都在闭目养神。
陆景自然不知道这些,即便知道了,大约也只会一笑而过。
因为在他心中,陆家不知埋了多少隐患,这几日的事对于往后的陆家来说,也许只能算是一桩小事。
终有一日,陆府也许连伯爵之位都要失去。
陆景总觉得,自己不需多着眼于陆家,陆家自然会落一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豪门兴衰,必有其因。
便如同苏照时所言,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此时的陆景,正带着青玥,缓步行走在空山巷中。
空山巷位于城中的养鹿街中。
养鹿街颇为宽敞,距离书楼后门并不算太远,若是有马车,只需两刻钟便能抵达。
这里比起青云街、长宁街、京尹街而言,最大的差别便是住在这里的绝大多数人并非是官宦人家,而是些各道富商。
许多富商与玄都有商事,往来各道与玄都,自然也会在玄都置业。
正因如此,这条街上临街的院落修的也都富丽堂皇,看起来颇为美观,只是其中却鲜有人住。
毕竟各道富商往往奔波频繁,京中的宅邸也不过用于落脚,也没有时间在其中长住。
很多富商也会选择不用时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