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只小手便从他的脸庞处移开，触摸到了自己的眼睛，再到鼻梁，霍景之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他缓缓睁开了双眼。
顷刻间，四目相对。
霍景之猛地坐起身来，通红的双眼激动地看着顾若溪的脸颊，声音也带着些许沙哑：“若溪，你终于愿意醒来了吗？”
她终于行了！
顾若溪的眼睛顿时一热，泪水也在眼眶中打转，最终还是不争气的，从眼睑处流了下来，枕头也染湿了一片。
她佯装生气地转过头去：“我倒是希望这样一直睡下去啊……但是，在我睡觉的时候，耳边总是能够听到有人在那不停地唠叨，吵都吵死了，哪里还能睡得着！”
顾若溪的伤是伤在了脖颈，即便现在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但还是因为长时间的昏迷，导致声带有些受损，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些许嘶哑，说话时，也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霍景之没有戴面具，所以整张脸都呈现在了霍景之的面前，此时他的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温柔。
“嗯，是怪我了，但是谁叫你睡了那么久，如果你再不醒来，我还是会吵你，直到把你吵醒了为止！”
顾若溪抿了抿唇，微微垂下眼去：“这些天，你一直都守在我的身边吗？”
霍景之点头：“嗯。”
别人守着他不放心。
“哎，我值得你这样做吗？”
如果他这一次真的死了，霍景之以后的生活。不还是会照常地进行吗？
而且就算是没有她，霍景之的腿，到了该站起来的时候还是会站起来的。
霍景之定定地看了顾若溪很久。
半晌，才开口。
“嗯……你知道吗，从前的本王，不知道什么是欢乐，什么是幸福，从小到大，在本王的身边就只有无穷无尽的算计，层出不穷的伤害。
可直到你的出现，才叫我明白，这个世上并非只有尔虞我诈，还有欢乐与七情六欲。
遇见你，本王才真正的明白什么是喜，怒，哀，乐，才知道，原来一个人，还是可以有这么多的情绪的。
你问我值不值得，我只想说，这样很值得。”
“可是……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某天我也许会彻底地消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