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嘘！”
沈时序接住兴冲冲朝他跑来的小家伙，无奈摇摇头，“是序。”
其他的话他都说的清晰，偏偏单这序字，每天像魔咒一样，在他耳边“嘘嘘嘘嘘”的循环。
夏枝捋了捋了舌头，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咬重音节无比郑重道：“嘘、嘘！”
十分铿锵有力，差点吹起了口哨。
沈时序：“……”算了。
沈时序打算将他带在身边，一起去公司。
小家伙可好奇啦，像是第一次见外面的世界。
“你……”
“嗯？”晶亮的杏眸，唰的瞧向他，嘴角还洋溢着幸福笑意。
沈时序咽了咽口水，摇头，“没什么。”
他本想问，他是第一次看着外面的世界吗。转而一想，他之前连话都说不清，当然没出来过。
听说羽族隐匿在深山部落，但早在二十多年前就灭绝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羽族灭绝不是自然因素，而是外力。
而那些用外力干扰的人，也顺走了羽族最后一批新种子，也就是刚刚降临的孩童。
他们为了让羽族为他们所用，干脆毁掉了原本的羽族部落，带走了一批孩子，送到实验室抚养长大。
到了一定时机，他们还会让这些成年的孩子在诞下孩子，但才出生的孩子就会被抱走，换到单独试验基地抚养驯化。
夏枝就是那最后一批羽族诞下的孩子，所以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
而在他前十五年里，他都是在营养仓中长大的，没有人教他说话，没人告诉他门外的世界。
他们会被卖到不同地方，割血放肉，体现他们的价值，最后在一点点走向死亡。
到了公司，沈时序就将他安置在办公室，给他播放动画片，自己坐在办公椅上工作。
时不时，夏枝会去缠他，沈时序就叫助理去给他买个小蛋糕，人就消停了。
“老板，到开会时间了。”
沈时序看了一眼，窝在沙发睡的香的人，手动示意他放低声音。
他收起会议需要的文件，轻轻摆手，“走吧。”
办公室瞬间只剩下夏小猪一个人，静谧的氛围，时不时传来他睡梦中的咂嘴声。
“周蹄……”
锁锁：……是猪蹄啊宿主。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阿序……”话音戛然而止。
杜忆欢站在门口，看见了沙发上伸出的手。
她只能看见沙发背影，看不见沙发上的人，但那白嫩纤细格外精致的手，怎么看都像是个女人的手。
她眉目紧拧，飞速走到沙发边，就想看看这狐媚子是谁。
七八厘米的高跟鞋，在她脚下踏出虚影，也打破了周遭的静谧。
夏枝微微粗眉不满，想拽被子手一捞，却空空。
他咬牙，捂着耳朵转过了身，眼睛都要挤出小叉叉了。
“烦！”
不满嘟囔，那娇气还带着几分软倦的尾音，杜忆欢恨不得撕烂他的嘴。
直到走到沙发正面，她愣了。
这……怎么是个男人？
短头发，还有这穿着，是男人吧？
只是那消瘦的身形，漂亮的骨节和脊背，又让她不确定了。
万一是个中性的女生呢。
压下那股好奇心，手撑着沙发，她弓腰朝着沙发与夏枝的脸空隙里看。
就想一睹真颜。
夏枝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干巴巴的盯上他了。
他不适的挠了挠额角有些炸起的绒毛，下一秒睁开眼，视线恰好上移，正好与上方那蹬直的眼相对。
眸子倏地就瞪圆了，夏枝先是一怔，半晌哇的一声从沙发上弹起来。
“鬼！！鬼啊！”
刚从会议室出来的沈时序，听见他的尖叫，下意识冲回办公室。
迎面，一抹小身影就咻的扑进他怀里，双腿盘旋腰际，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嘘，鬼鬼……”
沈时序单手搂紧他，看向他身后的那只……鬼。
某鬼黑脸，但瞧见沈时序，还是下意识笑出来，“阿序，是我。”
沈时序皱眉，有些不喜，“你怎么来了？”
“我……”
“谁许你随便进出我办公室？”
杜忆欢搓手，有些尴尬，“我瞧见外面没人，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