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红沙的怀里,月绪从压抑地哭,到放肆地哭,再到爬起来疯狂地哭,整个大殿充斥着它的癫狂、嘶吼与咆哮。
疯子,解红沙看着它涕泗横流,但因为高大与气势,哭着也和可怜丝毫不沾边,给人的感觉就是,情绪宣泄中的它下一瞬就要撕碎天地。
可它又兴奋地笑,张狂地笑,悲悯地笑,酣畅淋漓地笑,像在笑世界的可笑,笑它自己的可笑。
解红沙有些不安,它该不会要报复吧?换作是她,强取豪夺一位公子回来成婚,又是绑架其亲友,又是举国宣誓共结连理,夜间入洞房时发现对方是只披着人皮的猪,她也会恼的。
解红沙身体紧绷。
雾甲虫在大殿内旋转,跌跌撞撞,脚爪踉跄,脑域里如有百万句话在喧哗。
它也可以,也可以得到如同熊蜂、薄翅螳螂与天牛得到的爱!
如果,如果阿姆当时意识到它的存在,她会带上它,它的幼崽期会有阿姆的看护照顾,阿姆会在它盘子里放上大块的肉,也会接它下学,会坐在它的肩背摘果子……
告诉阿姆吧,告诉阿姆吧,我是她遗失的第四只小虫,我们,我,你,还有三只讨厌的同巢虫,我们一起生活。
我现在是地下虫族世界的王,我有很多很多的资源,我也有很多很多的权利。
对,我是地下虫族世界的王,属于超恶性质虫本性的贪念一下子爬了上来,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独享呢?它独自漂泊了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的事,为什么不能作为补偿的,阿姆成为它独自的呢?
雾甲虫停步,盯向解红沙,此时此刻她一脸警惕地看着它一举一动,像看一只陌生的疯虫。
原本它与阿姆便没有共同美好的记忆,生活到一起,它真的能争到宠吗?它没有熊蜂蓬松柔软的毛,没有薄翅螳螂漂亮的双刀,没有天牛的机械天赋,它只有黑暗的经历,残酷的手段,与想吃掉一切的食欲。
但只要等上一星月,阿姆的记忆就会被蛊虫吃光,而它可以宰杀掉那三只,与阿姆共享的同时告诉她,它是她的唯一。
各种想法在雾甲虫脑子里闪过,它直起身子来,弯腰凑近解红沙,一字一顿,“我,被,你,欺,骗,了,你,连,虫,族,都,不,是,骗子!”
那火从身体各处烧心烧肺烧到解红沙大脑,她怎么就欺骗它了?在地面上,她一共只与它讲过一句话!就只是好心打了招呼。
难不成要她随身挂个牌子:我是假虫族,请不要对我产生想法。
解红沙瞪着雾甲虫,如果不是顾虑思归它们在它手里,她现在一定,立刻马上打烂它的鄂部!
“我想解除,但我们才举办了仪式典礼。”雾甲虫直起身子,皱着眉,苦恼的模样,声线里不带有一点极端情绪。
听出它似乎并无杀意,解红沙立刻站起来,“那不重要,现在就可以解除!”
月绪摸着下颚假装思考,“解除是应当的,可是短短时间,立后废后不是显得我出尔反尔,损了王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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