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口菜,味道好了许多,却食之无味。
保姆过来帮她盛汤,她却吃不下,“不用了,我没胃口了。”
看出她的心思,也看出这段时间,她是真的想跟周蕴礼打好关系,保姆叫住她,“太太,你别太难过,蕴礼出差还会回来,不如你想想,给他个惊喜?”
“什么惊喜?”
“你们现在还分开住,太不合适。”
这是提点,可赵宜媛自认还没有廉价到那个地步,“……他说自己病着,不想打扰我。”
“你真的觉得打扰吗?”
自然是不觉得的。
这便要赵宜媛狠狠心,“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周蕴礼做不了这个决定,她就替他做,就这么简单。
周蕴礼住的很简单,他没什么特别爱好,房间干净的没有一丝尘埃,更没有多余的东西。
最多的物品是各式各样的药物。
赵宜媛将他的枕头拿走,上面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气味,她放在自己床边,这样才像是夫妻。
还有些衣服都要移过去。
不要保姆插手,赵宜媛享受着这个过程,好像是在将周蕴礼一点点移到自己的区域。
他们本就是夫妻。
同床共枕,是应该的。
衣帽间也被填满了一些,赵宜媛低沉的心情愈发愉悦,周蕴礼的配饰不多,大多是腕表。
赵宜媛一块块移放到配饰柜里,最后清扫着角落,床头柜里她还没有看,将抽屉打开,却只有一只纯黑色的小方盒。
像是装戒指的。
他们结婚时是准备了戒指的。
可周蕴礼因为手指的原因,并不怎么戴,赵宜媛能理解,却也高兴,他虽然不戴,却能好好的收起来。
不管怎么说,这就是心意。
将戒指盒拿起来,赵宜媛含着笑,打开盒盖,“砰”的一声,灯光折射进去,照映出戒指的光泽。
可那光泽太暗淡了。
就算是素圈的银戒,也不该这样暗的,还很旧,旧的很廉价。
那股火猛然熄灭。
赵宜媛一下子便认了出来,这绝对不是跟周蕴礼结婚时的对戒,他那枚虽然简单,却没有旧到这个成色上。
将戒指拿出来,戒圈内有着一圈编码似的东西,女人敏锐的直觉让她没办法停下来,而是记下那圈编码搜索一圈才查到,那是某个高端男士品牌的前几年的一批赠品。
而那一年,刚巧是周蕴礼跟谢蓁婚内的时间段。
包括周蕴礼那根断掉的手指,结婚前赵宜媛也有所耳闻,那是他在雪山里,遇到雪崩时截掉的。
只因雪崩后,他并没有被大雪覆盖,可一只手却顽固的伸进雪层里,而那只手里,就有一枚戒指。
如果不错,就是这一枚了。
这是害他截肢的戒指,他该恨之入骨才对,却保留至今。
可见用情至深。
他的情,在赵宜媛看来,可恨极了。
不管是出于怀念还是其他原因,赵宜媛都忍不下去,她很大方的,这次却小气的连一枚微不足道的戒指都包容不了。
弄清楚来源后,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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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病以来,周蕴礼没有单独出过远门,一旦病发,紧随其后的便是更汹涌的病症。
谈家不敢让他拿命去赌。
这次是周蕴礼极力要求,加之孟诀是真的受了伤,所有人都看到了,假不了。
走出机场,周蕴礼便有些虚弱下来。
车在外接,人是孟诀安排的,周蕴礼不能自己安排,手底下的人,混杂着一批谈家的,用着不放心。
他坐上车,脸色苍白,驾驶座的人便递来药物和温水,“孟先生让我准备的,他说一定要您吃下。”
就算不认识周蕴礼,明眼看去,便知道他是身体不好的人。
这是好意,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谢谢,麻烦你。”
“不麻烦。”司机收回水,“我现在送您去谢小姐那里,还是先送您去休息?”